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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7:09 作者: 一度秋
莊棋打掃衛生經過的時候看了看她,過了會兒給她泡了杯花茶端過來,像家長似的說:「好好寫哈。」
寒齡笑了笑,說了句謝謝。
今天陽光很好,中午的商業街人沒那麼多,較以往來說安靜不少。
寒齡趴在桌子上,看著徵文稿的要求。
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看明白要求和命題後,她開始動筆。
寫作文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大概半小時後,她就寫完了。
放下筆,她從包里拿出畫本,繼續畫昨天沒畫完的畫。
她畫的還是心裡那個爛熟於心的場景,當年陳郁寬的背影。
寒齡拿著鉛筆,仔細勾勒著畫中人物身上的線條,她畫的很慢,很仔細,時不時停下來就要修一修,改一改。
偶爾畫累了,她也會托著下巴看看窗外。
窗外有個在撿塑料瓶的老奶奶,寒齡看著她,又看看天上的太陽,想出去給她送瓶水。
只是還不等站起來,她就看到了莊棋。
莊棋一手拿了瓶水,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大塑膠袋,裡面裝的是塑料瓶和易拉罐。
她看著莊棋把它們都給了老奶奶,老奶奶很高興,彎腰點頭的和他說謝謝,莊棋過去拉她,擺擺手,大概是說不用謝。
後來,她看著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之後老奶奶走了,莊棋也回來了。
寒齡視線收回來,下意識的朝拐角處看了一眼,依舊沒看到陳郁寬下來。
她垂下眼睫,視線重新回到畫紙上,翻了新的一頁,拿筆在上面戳戳點點,像是在心不在焉地寫些什麼。
這邊,陳郁寬忙完下來了,他穿過過道走向吧檯,在經過寒齡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幹嘛呢?」
寒齡正在恍神,沒聽清。
陳郁寬笑了聲,稍微俯身看清了她手裡拿的筆,然後說:「畫畫呢?」
寒齡一愣,思緒被拉回,她抬頭,有些怔愣:「嗯?怎麼了?」
「沒事,寫吧。」
寒齡哦了聲,看著陳郁寬走到吧檯,去找莊棋了。
她手裡還拿著筆,看了看自己剛才寫的東西,神色稍微一怔,似乎是覺得有點意外,之後她盯著寫的東西看了會兒,然後在旁邊畫了朵玫瑰。
那邊,莊棋和陳郁寬說話的聲音傳來。
「我把那塑料瓶子啥的給那老奶奶了,」莊棋說,「老奶奶高興壞了,問我之前都是個瘦瘦高高的小伙子送的,今天怎麼換人了。」
陳郁寬倒了杯水,手撐著吧檯,笑了聲說:「你怎麼說的。」
「我說他忙呢,搞大事呢。」
陳郁寬喝了口水,笑了笑沒說話。
莊棋嘖一聲,又說:「哎,要不我說你不會過日子呢,那塑料瓶子啥的咱要自己留下,攢吧攢吧也能掙瓶酒錢吧,你倒好,收拾收拾全給老太太了。」
「算了吧,」陳郁寬說,「老太太大中午的也不容易,再說了,能有幾個錢。」
「呦呦呦,您是暴發戶啊還是富豪啊,瞧不上啊,芝麻大點的也是肉,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啊。」
「行了,」陳郁寬笑,「再說小氣了啊。」
莊棋哼一聲,「對了,那唱歌設備之前小沈說好像出了點問題,你過去看看。」
「嗯,」陳郁寬放下杯子,「等會我過去看看。」
......
寒齡手下的玫瑰畫完,聽到莊棋喊她,「妹妹,寫完作業沒有?」
「寫完了,怎麼了嗎?」
莊棋朝他招招手,「過來過來,哥有點事麻煩你。」
寒齡放下筆,沒把本子合上,走了過去。
走近後,她問:「什麼事?」
「你能幫哥算個帳不?」莊棋手裡拿著個計算器,「我小時候數學就不行,年紀大了更是全忘乾淨了,就這麼點東西我來回算了好幾遍,就是對不上,你忙不?能不能給算算?」
寒齡看了看電腦屏幕上那些數字,說:「給我吧。」
「哎呦那可太好了,謝謝妹妹!」
這邊,陳郁寬把設備檢查一遍,又打開試了試,發現沒什麼問題。
他跟莊棋說:「設備沒事,可能接觸不好。」
莊棋正忙著往柜子上放酒,沖他喊了聲:「那行!回頭我告訴他一聲。」
陳郁寬嗯了聲,去吧檯旁邊的冰箱裡拿了罐可樂,之後打算上樓。
他繞過一排桌子,在經過寒齡剛才坐過的位置時不小心蹭掉了她的本子。
他彎腰撿起來,給她放回桌上。
只是她的本子沒有合上,上面的字和畫都暴露在外面,陳郁寬無意看了一眼。
那字跡說不上歸整,可以算的上潦草,一段龍飛鳳舞的字旁邊,畫著朵被塗黑的玫瑰。
陳郁寬本沒想多看,可是他卻敏銳地看到了那些字中有「屍體」的字樣。
所以他停下來,多看了一眼。
陳郁寬站著,眼睛辨認著那群潦草的字,手指勾著易拉罐環,一抬一拉,可樂被打開,他仰頭喝了一口。
嘴裡的可樂剛咽下去一半,剩下的就咽不下去了。
因為他看清了寒齡寫的這一大段潦草的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