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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0:15 作者: 未見山海
「啊,是這個原因啊,長言在我這邊。」
「沈長言他現在在北京嗎?」
「他還沒到北京,應該還在路上,這孩子就是犯軸脾氣倔,我拿他也沒有辦法。」
「哦,那,那既然他沒什麼事,我就不來了吧,我這邊直接回宛城好了,謝謝叔叔。」
「沒關係,你來,來了也幫我勸勸他,你現在在禹州是吧,你把電話給他們領導,我這邊麻煩他們代寫一份通行證明,你到北京,我這邊安排人來路上接你。」
「不……」「用」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話機對面就直接開始喊道。
「禹州市的趙隊長,這孩子是我們家遠方親戚,和我兒子是髮小,這次是我兒子那邊有些私事要處理,所以才引起的誤會,你們那邊……」
後半段陸清河沒太聽的清楚,他站在傳達室的牆邊低頭等候,直到對方掛斷,才熱情的迎著他往出具資料的辦公室里走。
在辦理資料的過程中,他感覺不斷有人在打量自己,時不時還能聽見一句。
「聽說是上頭的親戚,背景還挺牛,怪不得這麼快就能出去呢,看他那滿身血的樣子,嚇死人了。」
陸清河全程默不作聲,只等拿到自己的通行資料後,這才返回大廳。
他的行李被人給送了過來,雖然箱子並沒有被案發現場的血跡浸染太多,可是因為始終覺得彆扭的緣故,所以他乾脆重新買了一隻編織袋,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一遍,從箱子裡給挪到了編織袋中。
他在公安局拿水擦洗了身上的血跡,衣服換了新,之前的舊衣服留給公安局作為證據保存。
根據沈父的安排,他今天得先從禹州趕到安陽,又是十來個小時的班車輾轉,這回陸清河可不敢再招惹什麼別的事兒,他一把扛起自己的編織袋,合上耳朵閉上眼睛,就只管埋頭在車站裡狂奔。
嚴格執行上車睡覺,下車買票的作息日程,在路上連續奔波兩天之後,他終於按時抵達沈父替他提前預留的那間旅店。
「是陸先生對吧,請出示一下你的材料證明。」
選了房間,登記個人信息之後,陸清河一開房門,就一頭扎進這床鋪之中。
他差點兒沒累死在路上。
按說已經確定沈長言平安健康的消息之後,他沒有道理再這樣風塵僕僕、千里迢迢的往北京城趕,可是那樣的心情卻很迫切,陸清河實在是按捺不住,他確實想見沈長言,可是隨著和北京的路程逐漸縮短,他離沈長言越來越近的時候,那種難言的焦慮,反而也更加嚴重起來。
他該怎麼辦?
見到沈長言,然後呢?
他要怎麼解釋已經結束戀愛關係之後,他又像瘋了一樣追到對方身邊的行為?
如果沈長言再提出要複合怎麼辦?
雖然他也很想繼續這段感情,可是他真的能答應嗎?
陸清河頭腦混亂到快要爆炸的程度,快到九月了,天氣稍微涼下來了一些,可是連續奔波兩日,身上的汗水黏膩著依舊很不舒服。
陸清河收拾了一些東西到了旅店的公共衛生間裡洗漱。
他很少出遠門的,大學都是在宛城念得書,畢業後直接分配了工作,從小到大躲在自己的舒適圈裡幾乎沒有往外踏出過一步。
這次為了沈長言,他做了人生中卻瘋狂也最驚險的決定,雖然路上遇到了很多麻煩,但是最後也都算是完美解決,這樣能昭示這趟北京之行,最後也會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果嗎?
陸清河這樣想著,甚至連洗澡都帶上了自己的重要物品一起,出門在外他吃到的最大教訓就是,珍貴財物一律不得離身,尤其是錢和證件。
洗完澡之後回到房間裡休息,陸清河很快就睡了過去,他睡的很早,但是不大安穩,迷迷糊糊的意識似乎又很清醒。
房間裡很安靜,忽然一聲「咔噠」的輕響傳來,陸清河瞬間睜大雙眼,這動靜很小,小到不仔細聽是完全聽不到的程度,但是卻又那麼清晰,清晰到甚至都不需要遲疑就能確定那不是幻覺的程度。
什麼東西?他突然後背發麻,似乎能聽到有腳步聲在朝房間內靠近的聲音。
陸清河慌張無措,卻又不能表露,他只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閉眼裝睡。
這是誰?殺人狂魔?入室搶劫?他要跳起來嗎?可是他身上沒有武器,目前為止離他最近的一樣東西是他腦袋下墊著的枕頭,或者等人靠近之後他一把拿身上的被子作為屏障把對方按到床下?
正在這樣緊張布置戰術的期間,對方已經靠近,陸清河繃緊了身子正準備跳起來時,忽然身體一僵,他看到了那個黑影手裡握著的□□。
陸清河,「……」
他媽的這個人怎麼還有槍?
他要搶槍嗎?可是他搶槍的贏面能有多大,對方看起來身形同樣高大,互博的話他並不占優勢,而且搶槍風險太大,萬一走火誤傷,事情就將會變得更加麻煩。
陸清河簡直快要瘋了,他腦子裡的兩個小人辯論到都要快打起來的程度,最後所有理智被一句「去他媽的」占領。
他想,搏一搏,總比束手就擒強。
於是猛然一頭躥起,他直接把那男子抵去身後,跟著眼疾手快的去搶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