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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0:15 作者: 未見山海
沈長言有時候覺得陸清河活的挺累,但見人樂在其中又招人喜歡心裡難免又會開始羨慕他這樣的活法。
小時候鄉下孩子玩樂多,泥巴坑、水潭邊到處都是一群一群小蘿蔔頭跳上跳下的身影。
稻田邊整齊擺放著一排排打著奇怪補丁的書包和草鞋,一群孩子像靈活的魚兒一樣鑽進泥巴里捉著黃鱔和泥鰍,個個都滾的跟泥猴子似的。
唯獨只有沈長言,他穿得乾乾淨淨,踩著自己的新鞋蹲在這稻田邊,身上掛著兩個書包,自己的一個,陸清河的一個,然後等著那個滾的像泥巴猴子一樣的小孩抓了泥鰍再來分給自己一半。
陸清河向來大方,平常抓著雙數的就兩人平分,抓著單數的就多給沈長言一條。
大傢伙兒十來個孩子擠在一塊兒,儘管都在一個村兒也都是朋友,但陸清河承認沈長言就是那個最特別的存在,就算是以「朋友」來統稱,沈長言也一定是他最要好的那一個。
窗子外的風把伸進來的梧桐樹枝吹的「嘩嘩」作響,陸清河窩在沈長言辦公桌後的藤椅里,失神許久。
「陸清河、陸清河……」
招呼人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陸清河茫然無措的察覺到耳邊遠處有聲響傳來,餘光微微回側卻看到沈長言的臉已經湊到了自己跟前。
他雖然沒喊出聲,但這人卻仍是抖了一個哆嗦。
沈長言盯著他問,「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啊,沒。」陸清河有些慌張的收回視線,他伸手把沈長言輕輕往後推到安全的距離,然後站起身來,「你已經做完了?」
「沒呢。」沈長言說,「這有幾個字我實在沒認出來,你過來看一下。」
「哦,好。」
拉著椅子往回坐去的時候,陸清河還特意看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鐘。
時間到了夜裡的21:48。
「你看看這裡寫的什麼?」沈長言在這桌前坐下,他伸手抽出一張紙來,拿指尖指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文字問,「你看這個陳愛國,這是什麼?這裡寫的21歲還是27歲?還有這一句話,他是19歲結婚的還是幹什麼的,是有家暴毆打妻子的行為然後妻子外出打工又意外失蹤了?」
這字兒大概也是自己神遊的時候寫出來的,彎彎曲曲像條彆扭的蚯蚓爬在白紙上,一筆連到尾也難為沈長言還看了這麼久。
陸清河覺著丟人,就一把奪過他壓在手指下的那頁手稿資料來,跟著往背後一藏,然後結結巴巴的說,「別別別,別看了,這些事兒我都記著呢,你有什麼不清楚的直接問我就行。」
「你都記得。」沈長言抬頭,然後又低下,「行吧,我這裡正好有幾個部分沒搞清楚,你來補充一下。」
手指尖順著人物圖空出來的幾個地方挪下去,沈長言問,「第一個部分是我看到21歲還是27歲這邊,陳愛國是因為犯事坐過牢吧。」
「是有這麼個事兒,在陳愛國21歲的時候,據說是猥褻領居家一個六歲的小姑娘被人給發現了,這事兒當時鬧的還挺大,村子裡的人對這種流氓行為深惡痛絕,個個都拿著鋤頭棍子險些把他給打死,後來還好是警方來人把他救了下來,不過這傢伙對自己的犯罪行為拒不承認,一口咬定是誤會和意外,小姑娘年紀小很多事情說不清楚,聽見呼救的村民趕來也是看見他衣著整齊站在那裡,所以最後證據不足沒法判,人也就給放了回來。」
「那你這個牢字是什麼意思?」
「這個牢字是第二個事兒了,陳愛國他19歲結的婚,和自己同村的一個姑娘婚後三年都沒懷上孩子,後來領居家有個2歲的小孩兒突然丟了,雖然沒人看見也沒有證據但所有人都言之鑿鑿的告訴警方一定是陳愛國把人孩子給偷走了的,但是這事兒吧,你說他把孩子偷走了,也從來沒人在他家裡看見過這個孩子,突然有天晚上,陳愛國家突然發出了很大的響動,村民們聚集過去看,發現是這老小子在打自己媳婦兒。」
陸清河說累了,沈長言遞給他一杯水後示意繼續。
「她媳婦兒那天罵罵咧咧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好像就是證實了那個小孩兒確實是陳愛國偷走的沒錯,不過具體下落沒說清楚,是賣了還是殺了還是怎麼的,這部分信息沒有後續。」
「然後警察把他們帶到派出所,陳愛國那媳婦兒又突然改口說自己胡說八道的,其實領居家的孩子失蹤和他們根本就沒有關係,這案子沒有證據立不了案,所以最後因為他毆打和家暴的原因關了他16天就把人給放回去了。」
沈長言埋頭記了一部分重要的信息下來,他突然插嘴一句,「陳愛國是後來移居到宛城的是吧,他原本不是宛城人?」
「是宛城的,不過戶口不在市區,他是那個閩江鎮河口村的村民,因為村子裡人人都討厭他,他們一家子實在混不下去所以後來才舉家搬到了市中區。」
「他們家經濟條件怎麼樣。」
「要說起來這裡疑點就大了。」討論起工作的時候倒是把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陸清河再把椅子拖的離沈長言近了些,「陳愛國家和戶口都在農村,按理是不會有多富裕的,但是後來因為在村子裡實在無法立足,他還真的說搬家就搬家了,帶著老婆直接來宛城市胡同口的巷子裡買了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