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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0:15 作者: 未見山海
    「我草%¥#&?」他罵了一句髒話。

    沈長言會出現在這裡,說不清楚是驚是喜,總之陸清河看見他的第一眼是注意到了這個人狀態上的不對勁。

    沒空思考太多所以第一眼就看到對方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姿這時候竟然弓著背脊像只蝦米一樣倚靠在牆壁邊,他低垂著頭,一口粗氣生生被切成了三段兒才能從口中艱難的呼出。

    光潔乾淨的額頭被迫密起不少細汗,原本天生偏白的皮膚也難得浮出一抹輕微的粉紅。

    「你怎麼在這?」陸清河將人盯了小半天,後來察覺奇怪才又開口來問,「喘成這樣……你不會是從市局跑來醫院的吧。」

    「赫!」艱難的吞下口水,又重重喘出一口長氣來,沈長言抬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珠,他站直了身子, 「嗯,剛到,本來去的住院部結果人家說你剛剛過來檢查,檢查胳膊了。」

    陸清河看著這個喘氣喘的險些快要一口氣背過去的傢伙,他有些不受控制的將眉頭輕微皺起一些來,「我是問你跑過來幹嘛,你自行車呢?」

    「不知道被誰給騎走了,局裡的兩輛警車也讓人家給借了,我沒辦法又怕時間來不及。」說著話還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沈長言松下氣來,「還好趕上了。」

    陸清河將人盯了好一陣,思緒從「這人有病吧」轉變到「他居然還知道回來接我」也不過只花了短短的五秒鐘而已,在意識到對方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的時候,他才撇過嘴去彆扭了一句,「我也沒說非得要你回來。」

    沈長言沒做理會,等安靜的緩過這陣氣息之後,才自然的伸手從陸清河手中把那藥單子給拿了過來。

    他問,「這是什麼?藥單?要去樓下的藥房繳費拿藥嗎?」

    「嗯。」陸清河應聲。

    沈長言又問,「你的手醫生怎麼說?」

    陸清河回答,「就說了句別提重物。」

    「傷的不嚴重就好,之後如果有重的東西要拿記得叫我。」

    去繳費窗口給了錢,拿了蓋過章的藥票之後又去藥房拿塑膠袋兒裝了好幾瓶雜七雜八的消炎藥。

    沈長言全程主導,走在最前,可靠的像是陸清河他爸。

    原本以前欠人這麼三瓜兩棗兒的陸清河也就假裝不知道給他賴了,但是今天這事兒吧,就是怎麼想怎麼覺得有些彆扭,好像自己仗著人家喜歡就故意占他便宜似得。

    左想右想心裡都不太得勁兒,於是陸清河湊過腦袋去問,「這些藥花了多少錢?」

    「不用你付。」

    沈長言想也不想,直接把這□□給撕了個粉碎。

    陸清河急了,他說,「誒,你撕他幹嘛呀?拿回去說不定還能找董局給咱報銷了呢。」

    「你這又不是工傷,報什麼銷?」

    「我怎麼不是工傷?我如果不是因為工作那麼晚才回家,我能遇到歹徒嗎?」

    「你是工作完回家遇見的歹徒嗎?你明明是工作完送人姑娘去旅店遇見的歹徒。」

    「我……沈長言你這人怎麼這樣?」陸清河不服,「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先走了,我能被人打成這樣嗎?人姑娘跟著我們倆大老爺們兒出來,怎麼的我還該讓她自個兒走回旅店去?那天晚上要是你不在,我也不在,你敢想小娟老師會發生什麼事嗎?你敢斷言我們現在看到的受害人不會被人給活活打死嗎?你一定要等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之後,你才能學會反思嗎?」

    人已經走出了醫院門外,陸清河追著沈長言。

    那傢伙突然停了腳,倒是險些讓人一頭頂上了他的背脊。

    陸清河步伐急停,還拿手臂擋了一把,這才勉強沒讓兩個人撞在一起。

    「你幹什麼?」

    沈長言回頭,「你說的對。」

    「啊?」

    「我說你說的對,那天晚上確實是我的原因,我應該和你一塊兒去送人林老師回旅店的。」

    陸清河瞳孔微微張大了些。

    不怪他吃驚,主要沈長言這人以往慣常都是固執到了有些病態的程度。

    對方是絕對不肯認錯的類型,即便他確實很少犯錯,但在陸清河有限的記憶中,自己與人爭論的過程就從來沒贏過,沈長言永遠都是有道理的,哪怕決策過程中有錯 ,那也一定是執行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發生的紕漏。

    但是今天的沈長言卻主動在道歉,他甚至半句都沒提那天和陸清河發生過的摩擦、以及鬧過的彆扭,或者是自己不願意同去的原因。

    「所以就當補償也好,贖罪也好,這份醫藥費應該由我來付。」

    「沈長言。」陸清河站在原地,他表情猙獰,又抬手去摸了摸沈長言的額頭,「不是,你發燒了嗎?你今天是不是有病啊。」

    「我沒病。」

    沈長言拉下陸清河的手指攥在手心,原本就因為天氣熱所以積了一手的汗,所以雙手疊握在一起有了些黏膩的難受感。

    手指突然被一個說喜歡自己的人給抓住,陸清河自然滿是驚恐的想要拽開。

    只是他使力扯了兩下沒能扯開,又怕周遭的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不對勁,於是又連忙往前湊一步把這兩隻交握在一處的手給牢牢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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