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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0:15 作者: 未見山海
「有時候認真起來?怎麼,我平時不太認真嗎?」
「也不能說不認真吧,就沈隊在的時候, 總覺得你好像不太穩重。」
「不穩重?」
「你倆在一塊兒就老鬥嘴呢。」陳璐偷偷笑著,「不過也挺好玩,平常看沈隊和別人起衝突都是單方面虐殺,就你倆鬥嘴特別好笑。」
「有什麼好笑的。」
「說不上來呢, 反正作為旁觀者就特別好笑, 沈隊每回和陸哥爭執的時候, 對比起賀月雲姐姐來, 感覺完全是兩個狀態。」
陸清河自己當局者迷,卻是分不清楚, 反正回回他都被沈長言給氣個半死,這時候還想追問別人到底是有哪裡不一樣, 但又覺得有些多餘。
管他呢。
陸清河艱難的用左手收起桌案上的資料, 他說, 「行了,樓下罵完沒,罵完就去瞧瞧。」
陳璐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外,她說,「誰知道呢,應該沒了吧,罵了半個多小時嗓子都該冒煙了,不過年輕人火氣旺,我剛剛下去看過一眼,估計今天這案子難審了。」
「有你陸哥在,他就是個蚌,我今天也能把嘴巴給他撬開。」
八個刺頭,一起提審的可能性不大,一一提審又有些浪費時間,於是乾脆兩兩一組做了組合,按鬧騰的兇狠度分組,鬧的越凶,排的越後。
「這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在進入審訊室之前,陳璐還和陸清河這麼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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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和沈長言分開之後,一條巷子倒個彎還沒來得及騎到底就遇著這幫小混蛋。
陸清河也沒考慮自己車后座還有個姑娘,他嘴巴反應比腦子快,甚至沒能看清楚那些人毆打的到底是男是女,是好是壞,就大喊了一聲。
「幹什麼呢?」
林娟在他背後被這場面嚇得渾身發抖。
陸清河扔了車上前去查看情況的時候,那姑娘還努力扯著他的衣擺想把人往後拽。
帶頭對人施暴的男子,滿臉狂傲不羈,一根染了血的木頭棍子扛在肩上,鼻孔都快朝上了天。
瞧見這深更半夜,燈火幽暗的小巷道里,竟然還有人單槍匹馬的言語挑釁,打算替人出頭。
小混蛋們也覺得可笑,於是拎著棍子上前,面帶不屑及嘲諷的用棍尖兒戳了戳陸清河的肩頭。
「年輕人,不該管的事兒少管。」
說來也是好笑,雖然辨不清面前這幫小混蛋究竟多大歲數,但比自己年紀小這是肯定的。
平白無故遭人小朋友叫一聲年輕人,陸清河無奈又想笑。
他往日裡話多愛鬧,但遇著正經事也是相當可靠的一個人,於是廢話不多說,反手一個巧勁兒就把那小混蛋手裡的棍子給搶到了自己手中。
一個人單挑八個,說起來挺玄乎,但真正遇上路見不平之事,就算對方有八十個人,陸清河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拔刀相助。
刺頭小混蛋們打架沒有章法,但是勝在有武器,這一棍子一棍子接連不斷的往身上敲來,那是恨不得一招制敵,當場就把他陸清河給打死。
所幸自己全程極有先見的護著腦袋等重要部位,在打鬥過程中還是以防守為主,再以偷襲為輔的進攻方式,才能在被不斷圍毆的環境之下一直占據上風,一直堅持到了巡邏民警前來支援。
鑑於事發當時已是深夜,又過於突然,所以陸清河大部分的記憶都停留在了打鬥的過程之中,反而關於尋釁滋事人員的長相,他倒是沒有刻意去記,所以現在也覺得幾分模糊。
人在審訊室的桌案後坐下,習慣性拿手指「咚咚」敲下桌面。
陸清河隱約有個記憶,但這時候頭疼也懶得去想。
「何強,男,16歲,臨南中學初三在讀生,父自營自行車修車鋪,母無業暫居家務農,該生在校期間霸凌同學,打架鬥毆,曾被老師多次勸退,但因其母苦苦向教務處哀求保留學籍,故目前處於留校察看階段。」
一段少年叛逆、父母傷心的家庭教育失敗案例,被陸清河這麼漫不經心的用短短几句話讀出來,似乎也多了那麼幾分諷刺的意味。
「張建,男,16歲,父因工地事故癱瘓在床,母親在外省工廠打工,現暫由爺爺奶奶代為監護,1982年4月因打架鬥毆被學校開除,目前無業,曾在臨南派出所多次留下打架鬥毆及盜竊的案底,但因年紀尚小且失主並未追究,故暫未進入司法審理程序。」
抬頭看著對面仍舊不知悔改的兩位少年,陸清河也是無奈。
「你們兩位,沒什麼話要說嗎?以前在片區派出所小打小鬧,沒人和你們動真格的,這刑偵支隊的審訊室,進來了可就沒那麼容易出去。」
何強沖陸清河翻了個白眼,「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陸清河笑出聲來,「說吧,為什麼打人。」
「老子他媽的想打就打。」
「你想打就打?那你爸今天做生意,別人修完車不但不給錢,還把他暴揍一頓,你認為這樣的做法有問題嗎?」
「自古成王敗寇,強者生存,那自然是誰拳頭硬誰說話就好使。」
「所以你媽媽今天開攤兒賣菜,結果來了一幫人砸了菜鋪,打了你媽,搶了你們家這個月的生活費,這也是你們全家活該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