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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0:15 作者: 未見山海
陸清河聽完,拿胳膊撞了撞沈長言,他小聲說,「是這樣的,上次我過來問的時候,是奶奶和孫子還有她媳婦三個人都在。」
沈長言本來也沒有懷疑,只是按例多問了一句,卻是讓陸清河誤會。
他問,「隔壁那家怎麼回事,您能和我們細說一下嗎?」
阿奶想了想,便說,「大概率是畏罪潛逃了。」
「垃圾桶女童拋屍案?」
阿奶搖搖頭,「這我不清楚,不過我看他們家的兒子,十有八九是個犯罪分子。」
沈長言眉頭一皺,便問,「您為什麼這麼說?」
阿奶說,「這周邊的住戶都知道,他們家兒子是個小混混,聽說以前把媳婦兒殺掉就隨地給埋了,人娘家的人過來找人沒找著,報案沒有屍體又不立案,就只當是失蹤處理。」
「阿奶。」陸清河一驚,他連忙出聲阻止,「這個,道聽途說沒有依據的事兒,您可以不說。」
「有依據,只是沒有證據。」阿奶說,「他們家媳婦失蹤的前一天,我有聽見隔壁發生了非常巨大、而且激烈的衝突。」
沈長言追問,「麻煩您詳細說一下。」
阿奶斯文又有條理,說話不緊不慢。
「那個姑娘長得很漂亮,聽說也是在幼兒園做老師的,她以前還在的時候,我偶爾出門遇見她還會和我打招呼,但是自從那天晚上和她的丈夫爭吵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那段記憶還很清晰,就在去年的這個時候。
也是夏天,天氣悶熱,家裡買了西瓜拿來解暑,小孩子不能吃太多,但就是吵著還要再多吃幾塊兒。
阿奶好聲好氣的哄著,只把西瓜切的一塊兒比一塊兒小。
小孫兒吼叫著,「我還要再吃一塊,奶奶,我還要再吃一塊。」
「好,我們小寶再吃最後一大塊。」
話音剛落,手裡的西瓜都沒來得及遞出去,就突然聽見隔壁傳來一聲尖叫,並且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
孫兒手裡正拿著一塊已經吃完的西瓜皮,他被這動靜嚇的愣住,怯怯的躲到奶奶身後說。
「奶奶,隔壁又在打架了。」
阿奶放下水果刀,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隔壁家的媳婦和她關係不錯,進進出出都會招呼,因為知道她曾經也做過老師,所以偶爾做了好吃的或是水果還會給送過來。
那姑娘總是一口一個「老師」的叫著她。
二人關係逐漸親密起來,尤其在阿奶知道她家男人不是正經人後,甚至還勸過她離婚。
「女孩子不一定要靠男人才能活的,何況他又對你不好,趁著孩子還小,早些劃清關係對你沒有壞處,省得他天天打你,把這日子過的比那坐牢的犯人還要委屈。」
離婚對女人傷害很大,阿奶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她也知道,不離婚的傷害更大。
女孩子聽完苦笑一聲,她沒有接話,然後當天晚上又和自己的丈夫發生了劇烈的衝突。
這樣毆打已經是常事了,樓上樓下的鄰居甚至不敢下來勸架。
那家人的兒子太可怕,時常將自己的兩隻眼睛瞪大圓圓大大,就像是要吃人。
他的胳膊也紋著黑色的,長長的紋路,是個非常猙獰的動物。
叫罵聲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女孩子的尖叫逐漸微弱下來。
他們有個兒子,孩子的哭聲也很大,但是又似乎被他們家的奶奶給捂住了嘴,所以聽來有些悶悶的。
阿奶往常會去勸架,不過後來聽說自己兒子出差途中險些被人搶劫殺害,千鈞一髮之際,遇著夜間巡邏的民警救了命。
隔壁有鄰居說那家兒子是個混子,野的很,他們家的家事最好別招惹,不然容易有殺身之禍。
然後阿奶就再也不敢插手他們家的閒事。
心下多少也是有些心疼,畢竟是個好姑娘,平白無故的就這麼沒了。
或許也是有自己勸她離婚的緣故。
沈長言聽完,心情和對方一樣十分沉重,他又問,「那家兒子,您了解多少,比如姓名,年齡,興趣,喜好,他在何處謀生?」
阿奶輕聲回答,「我只知道他叫阿龍。」
「阿龍?」
沈長言和陸清河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來。
陸清河結巴一句,他忙問,「那什麼,等一下,阿奶,您記得那個阿龍的樣子嗎?或者是,有照片嗎?」
阿奶搖頭說,「我哪裡會有人家的照片。」
陸清河這句話說出來就恨不得甩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
胡說八道說什麼照片不照片的事,這年頭街上連個照相館都難找,還要什麼照片。
別說人家不沾親不帶故的鄰居了,那就是陸清河自己,他唯獨一張兩寸的證件照,還是貼在自己的警員證上的。
沈長言倒是沒那麼異想天開,他只是淡定一句。
「請問您方便配合我們大致臨摹一張阿龍的畫像嗎?三分神似即可。」
阿奶想了想,便說,「可以,不過我不會畫,只能大致形容和最終確認,希望可以幫到你們。」
沈長言點頭,他說,「這是當然,如果方便的話,明天早上九點我們會再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