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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5:59:42 作者: 雙馬尾大叔
「辭小子別急。」苗伯看了眼床上的人, 手上動作利索的備著點滴:「總得等我老人家把藥給備出來了才行。」
瞧這著急的樣, 辭小子這得是栽了啊。
牆上的老式掛鍾滴答滴答的轉著圈。
幾乎是時間一到, 郁辭的目光就迅速的看向苗伯:「可以了嗎?」
苗伯沒抬頭,從放藥的抽屜里找出注射針管:「可以了,拿出來吧。」
38.7°C。
高燒。
郁辭伸手探了探他的臉,溫度果真比剛剛要高。
苗伯拿著藥瓶和針管走了過來,看了眼溫度計:「38.7°C?這燒的有點高啊。」
他一邊將針管插進時矜的手背,一邊問:「怎麼發燒的?著涼了還是......?」
後面的話苗伯沒有說出口,他看了眼郁辭:「我給他打的這是退燒針,如果不是著涼導致的發燒,就還要再加一針消炎。」
郁辭沒聽懂他的潛台詞,他伸手把時矜身上的被子往上掖了掖,回答:「淋了雨,應該是著涼了。」
「這樣啊。」苗伯的語氣不知為何有些遺憾:「那你在這裡守著他吧,我去樓上抓兩幅草藥,待會你帶著回去,讓他晚上洗澡的時候用來泡澡。」
「好。」
苗伯有些佝僂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拐角。
於尤把擦了水的毛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目光看向郁辭,有些猶豫自己該怎麼稱呼:「那個......」
床邊的人沒有回頭:「郁辭。」
於尤躊躇了兩秒,邁著步子走到床邊:「郁,郁辭哥,你要不要換個衣服啊?」
他的目光在面前的人身上停留兩秒:「你這衣服濕的有點多,不換衣服的話可能會感冒。」
他說的其實已經保守了,這何止濕的有點多,這是全部濕了。
於尤覺得現在他要是上去擰一把,估計都能擰出一把水。
屋內的燈光明亮,這濕透的衣服便顯得格外顯眼。
郁辭沉吟片刻,點了頭:「那麻煩你幫我看著他一會,我很快回來。」
於尤自然點頭:「好。」
於尤原本以為郁辭開車回去再加上換個衣服,來回總得要個二十分鐘。
可沒等他屁股將身下的板凳坐熱,男人就回來了。
於尤看著他身上那略微不太合身的衣服,猜想他應該是沒回客棧,而是問苗伯借了衣服就匆匆回來了。
他搬著板凳向後退了兩步,把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順便交代了一下郁辭離開時的動靜:「剛剛他動了兩下,像是要掀被子,我又給蓋回去了。」
郁辭看了眼點滴的流速,伸手將速度調低。
這一瓶藥水打完至少得一個小時,他低頭看了眼時間,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托著腮幫子的男生:「這還需要一會,你要不要先回去?」
「啊?」於尤愣了愣,隨後搖了搖頭:「沒事,我一塊等吧,外面下著雨你們待會不好回去,我留下來正好幫你開車。」
既然他這樣說了,郁辭自然不會拒絕。
「郁辭哥。」於尤開口:「你是這寨子裡的人嗎?」
「不是。」郁辭看了看時矜泛著紅潮的臉,伸手碰了碰。
溫度似乎降了些。
他放下心來。
「客棧的陳姨是我乾媽,我每年會來這裡看她。」
於尤恍然的點了點頭:「這樣啊。」
他還想開口,目光卻在觸及床邊時兀然噤了聲。
郁辭洗了條毛巾擰乾,正在給床上的人擦拭臉頰。
床上的青年皺著眉似乎想避開毛巾,發軟無力的手在抵在男人的掌心,手指胡亂的抓握兩下,接著眉心舒展,就這樣拽著男人的一根手指沉沉睡去。
於尤坐在郁辭的側面,也就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只是看見他好像愣了愣,旋即嘴角弧度略微上揚。
好像在笑?
他甩了甩腦袋,再看過去時,郁辭已經坐在了床邊,表情看著沒什麼變化。
可能是他看錯了,於尤想。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覺得自己剛剛應該沒有看錯。
他本以為郁辭會在青年睡熟之後就將手抽開,結果直到吊瓶里的液體沒了大半,他還是保持著被拽住一根食指的彆扭動作坐在床邊,空閒的右手拿著手機輕點,時不時接兩個電話。
哪怕他都已經這麼忙碌了,卻還是沒有將被拽著的左手抽開。
於尤眨了眨眼,默默把自己塞進了椅子裡。
怎麼說呢?
他感覺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糧。
透明的藥液勻速流動,點滴瓶很快就見了底。
時矜就是在這時候醒的。
他睜開眼盯著陌生的天花板,清苦的草藥香氣在鼻端縈繞,混沌的大腦尚未完全清醒。
許是因為睡前那碗薑湯給他的印象太深,時矜的意識依舊停留在今早那碗泛著辛辣的薑糖水上。
他動了動唇。
於尤在他睜眼的時候就湊了過來,他彎下腰把耳朵湊近了些:「你說什麼?糖?燙?湯?」
他絞盡腦汁的試圖把幾個字拼湊未果,只好有些尷尬的退了開來:「那什麼,我聽不懂你說什麼,郁辭哥回去給你拿外套了,你要不等等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