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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5:59:42 作者: 雙馬尾大叔
盯著那碗暖黃色的液體猶豫了兩秒, 他開口:「我已經換了衣服, 不會感冒。」
郁辭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桃花眼裡笑意加深:「我放了紅糖, 不辣的。」
時矜還在遲疑。
郁辭挑了挑眉,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室友原來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小孩要怎麼哄來著?
把藥吃了就給你買糖?
他想了想, 學著過年時在鍾靈那看到的哄孩子方法, 語氣放柔:「乖,把它喝了, 回去我給你買蛋糕。」
時矜的表情一頓。
他這是把自己當小孩哄了嗎?
時矜動了動唇, 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算了。
他沉默兩秒, 在郁辭莫名亮著光的眼神下端起瓷碗, 將裡面的薑糖水一飲而盡。
摻了紅糖的薑湯確實比純薑湯少了些辛辣,只是那股子姜的味道卻依舊揮散不去。
時矜咽下最後一口薑湯,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姜山。
他不動聲色的將碗放回托盤,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我想睡會覺。」
郁辭也沒打算多留。
他到這裡除了是來看望陳姨,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如果不是擔心他這個室友不會照顧自己,又把自己折騰的感冒,他現在應該已經出去了。
他端起托盤,出門前還囑託了一句:「如果有不舒服要跟我說。」
時矜點頭:「好。」
房門關上。
在喝完房間裡的最後一瓶水之後,那縈繞口腔的姜味總算是消散殆盡。
時矜放下杯子,耳邊聽著雨水敲打房檐的沙沙聲響,倒還真湧上了些許朦朧的睡意。
濕潤微涼的空氣最適合蓋著薄被入睡。
幾乎是在閉上眼睛的下一秒,迷糊的意識就被睡意拉拽著拖入了黑暗。
然而時矜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
清淺的睡眠在睡到一半就變得異常難受,鼻子像是被人用什麼給堵上了,呼吸變得格外困難。
吐出的氣體帶著滾燙的熱意,隱隱約約似乎還有辛辣的姜味,連帶著將他的皮膚也熏蒸的開始發燙。
朦朧間他試圖掀開壓著自己的被子,卻發現手腳像是像墜了千斤的石塊,沉重的連動彈一根手指都困難。
渾身發軟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時矜在睡夢中不可抑制的蹙了眉梢。
意識昏沉間,他的腦海不合時宜的划過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看來薑糖水不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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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辭幫著客棧把需要購買的物資列了個清單,中途趁著雨勢稍小又出去了一趟。
等他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他脫下身上掛滿水珠的雨衣,又在門口換了鞋。
阿秋將腦袋從櫃檯上抬起:「郁辭哥回來啦?」
「嗯。」郁辭走進客廳:「陳姨呢?好些了嗎?」
「還是老樣子。」阿秋搖了搖頭:「一下雨就膝蓋疼。」
「這應該是風濕吧?你們最好換個地方住。」埋頭在桌前吸著麵條的男生含糊說了一句,等他抬起頭來,見客廳內兩人都在看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風濕受天氣變化影響大,這寨子靠山,經常下雨,有風濕病的人在這裡最難熬了。」
阿秋嘆了口氣:「醫生也是這樣說的,但奶奶不肯,說她要是走了,寨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寨子裡有學校,奶奶在不下雨的時候會去學校幫忙,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愁著臉唉了一下,很快又拋開煩惱,看向男生:「你吃飽了嗎?廚房裡還有麵條,我幫你盛。」
「不用了不用了。」男生擺了擺手,臉有點紅:「我已經吃了三碗了,吃不下了。」
阿秋笑了笑,轉而看向郁辭:「郁辭哥呢?你要吃點什麼嗎?」
「就麵條吧。」
郁辭給自己倒了杯水,目光看了眼樓上,隨口問:「時矜呢,他吃了嗎?」
阿秋盛了碗麵條出來,滾燙的碗沿燙的她連忙用手指捏了捏耳垂,聽到問話,她啊了一聲想起了什麼:「時先生從早上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下樓。」
「剛剛吃飯的時候我拜託於先生上樓去叫他,但是他也沒開門。」
正在喝水的於尤點了點頭:「我剛剛敲了幾下門他都沒應,房間裡也沒開燈,可能是睡著了吧。」
寨子裡下著雨,天氣陰沉,如果不開燈房內的光線是很差的。
於尤隔著門縫看了幾眼,發現沒開燈,猜想著時矜興許是睡著了,所以就沒再叫他。
郁辭抬頭看了眼樓上,眉心擰起。
他放下手裡的杯子:「我去看看。」
進山的路途顛簸又難走,除了每天固定的大巴班次和旅遊社的團車,一般情況下是沒有計程車會願意送客進來的。
郁辭不知道時矜是怎麼來的,但是早上他問了阿秋,阿秋說時矜是昨天夜裡到的青柳寨,按照時間推測,他應該是剛從派出所出來就來了這裡。
時矜沒開車,而一般沒有預定是很難找到願意來青柳寨的計程車的,所以他大概率是坐大巴來的。
那大巴車最初他也曾有幸坐過一次,開的又慢又晃不說,車廂里的味道混雜的簡直讓人窒息,他估計時矜昨天來的時候一定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