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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祁歡自己倒是還好,她主要也是前怕狼後怕虎,免不了要擔心一旦局勢真的失控,會連累到楊氏和祁元辰他們。
聞言,她心思稍定,又連忙謝恩:「娘娘和殿下考慮的周到,臣女謝過。不過提起此事臣女突然想……秦小侯爺如今正在雁嶺關領兵,他雖然不是主帥,但是因著老武成侯舊時的威望,他如今在軍中的地位也算舉舉輕重,再加上一些私事和舊事,就導致他的身份十分敏感了。他那個人臣女多少還有幾分了解,因小失大不至於,但是未免節外生枝……是否請娘娘安排一下將他家的婦孺也暫且看護起來?」
葉尋意之前就打過南境的主意,也打過秦頌的主意,現在秦頌偏還去了南境……
祁歡總覺得他們少不得要揪住秦頌做文章。
顧皇后與兒子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雲湛就自覺拍了胸脯:「這事兒兒臣來辦!」
這都已經下半夜,天色已晚,加上皇帝的情況也不太好,是以互相交換完了信息雲湛就領著祁歡從鳳鳴宮出來了。
三更半夜,大家都急著出宮,祁歡就顧不上避嫌和矯情,與他同上了等在外面的一輛輦車。
輦車上,她是規規矩矩,泰然處之,坐在對面的雲湛卻發起牢騷來,長吁短嘆的感慨:「這要是叫人瞧見三更半夜你坐了本宮的輦車,只怕當場就又要有人揪住不放,借題發揮了啊!」
「到時候再將計就計,您去和顧世子也唱一出反目成仇應應景?」祁歡木著臉回懟他。
這熊孩子就是嘴欠!
如今這麼個緊迫的局面,也得虧是他心大,還有心情開玩笑。
「也不是不可以……」雲湛被當場駁了面子也不生氣,反而見招拆招,笑嘻嘻道:「只不過現在唱這齣,好像沒人信也沒人埋單,自娛自樂的唱獨角戲哇?」
那年除夕國宴上葉尋意玩過這一手了,可惜沒能成事。
同一個謠,在同樣的兩個人身上造兩回,只怕連造謠者自己都會先覺得尷尬,就更不能期待能煽出什麼陰風來了。
雲珩做為上輩子的最後贏家,斷不會像是雲崢那般天真和沉不住氣,他現在都已經聯合大成人直接對皇帝下手了,還哪兒看得上用女人來挑撥雲湛和顧瞻關係這樣的小把戲?
是的!祁歡這會兒已經捋順了思路,可以確認雲珩是和宇文滄聯手了!
出宮還有一段路,大眼瞪小眼的坐著也沒意思,她索性就把疑難問了:「何太醫說大成先後兩次遞送進京的國書都有問題,然後今晚燃在承天殿內的蠟燭也動了手腳,那兩封國書,前一封經手的人不少,但今日那份卻是由大成使者直接呈上給到陛下手裡的,所以,它們有問題就指定是大成宇文滄的手筆。但是國宴現場用的蠟燭……大成人的手顯然伸不了這麼長。由此推論,他們做這個局,之所以要分三步暗算陛下,除了分散線索證據更不容易被查出來之外,應該還有他們互相試探誠意和制約拿捏彼此的意思吧?」
如果這個下毒的過程,完整的由大成方面出面完成,那麼一旦雲珩出爾反爾,甚至有可能為了向皇帝邀功直接就把宇文滄給賣了,拆穿這個陰謀。
而現在,特意留出一個環節給雲珩來操作,事後雙方就互相拿住了對方在這件事上的把柄,誰都別想從對方的賊船上下來了。
只有大覲的這位皇帝陛下死,雲珩上位,這件事才能真的抹平!
否則,皇帝和雲湛都不可能放過他們。
雲湛聽著她侃侃而談,眼睛裡閃現出明亮的光芒來,聽完之後就洋洋灑灑的笑了:「靠利益彼此勾連的人,自然不可能對彼此放心,也交不了心,只能通過互相算計做手段來維持關係。不過宇文滄能想到這一點,又可見此人粗中有細,除了暴戾好戰之外腦子居然也不差。」
最不濟,也是他身邊有一兩個得用的謀臣,可以幫著他查漏補缺,設想周到。
祁歡對這個素未謀面之人沒多少好奇心,她想了想,忍不住又問:「還有件事您恕臣女冒昧,殿下方不方便透露……大成在遞送進京的國書裡面夾帶私貨,這本身痕跡似乎也並不明顯,陛下他是如何察覺的?」
第一封國書送到皇帝手上時,皇帝可是沒有任何症狀的。
並且何太醫也說了,那些暗藏的藥香用了特殊的方法掩蓋,根本聞不到。
雲湛約莫是發現原來她也有想不通的事,這一點上能叫他找回一點場子,聞言,表情就越是愉悅起來。
他頑皮的眨眨眼,興致大好的立刻當面奚落起來:「居然還有事情是你想不通的啊?」
祁歡懶得跟玩心太重長不大的小破孩兒一般見識,誰叫人家是太子,誰叫人家身份高,又誰叫她好奇想打聽事兒呢?
她面上保持矜持禮貌的微笑,逆來順受,心裡卻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太子殿下炫耀嘚瑟完,找足了優越感之後這才十分驕傲的道:「這還得多虧了本宮那准妹夫,心細如髮、料事如神的看是他呢。」
祁歡:???
雲湛見她一臉的狐疑茫然,笑容反而越發歡暢起來:「大成的第一份國書進京之後昭陽就進宮找了父皇母后一趟,說本宮那准妹夫,哦,就是你家三叔,他倆閒聊起此事,祁大人提到葉氏曾經聯合大成人給蘇太傅的千金下過一味很是刁鑽的奇毒,他心生警惕就叫皇妹進宮提醒一下父皇,說大成皇帝身邊可能是有用毒的高手,務必防範自他們那邊過來的東西。父皇將信將疑的宣了何太醫,卻果然查出那封國書上面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