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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現在凌至誠卻反客為主,要把她給休了!
她並非捨不得凌至誠這個人,而是一旦被休,她就再沒法抬起頭來做人了。
她目光彷徨,臉上卻隱隱露出幾分恐懼無措的神情。
祁歡是真不願意管她這種人的破爛事兒,畢竟這種人,不僅做錯了事死不悔改,認為自己沒錯,並且——
就算你幫了她,她也理所應當,非但不會感恩,以後還要有恃無恐的繼續折騰你。
但是沒辦法!
這個時候的人,以家族捆綁紮堆,祁文姮這事兒處理不好,整個長寧侯府都要被她連累,叫外人戳脊梁骨,看笑話。
祁歡強壓著脾氣,勉為其難開口提醒:「人家送來的是休書和威脅信,不是放低了姿態來同你商量的,不管你同意與否,隨便哭,隨便鬧,橫豎你與姓凌的這夫妻也做不成了。你要不服氣,再找回去也行,只要你不嫌麻煩,就讓父親從府里調派一些侍衛打手跟著,你過去與他理論打他一頓再分手。了不起,下一封休書上就再多加一條惡行做罪名,但好歹氣是出了。」
祁歡這話說得不好聽,不過激將法而已。
若祁文姮是個好的,那麼就算兩家要分手,祁歡是會一力主張帶人去呂州凌至誠的任上打砸搶燒鬧他個人仰馬翻,不管最終是休妻還是和離,總歸得替自家人先把這口氣出了。
可是遇到祁文姮這樣的……
若非不得已,祁歡是管都懶得管她,此時也只想早些解決了事情息事寧人,這是唬著對方叫她不敢再去找凌至誠毫無意義的鬧一場的。
祁文姮果然被她架起來了,張了幾次嘴,最後卻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祁文昂也巴不得將這事乾脆利落的了了,也站出來說道:「看凌至誠這態度,是非要休了你不可的,談和是不可能談和了,最多就是你去找他鬧,再出出氣,至於進一步敗壞了名聲……你自己看著辦吧。」
祁文姮整個人都傻了,愣了半天才絕望問道:「那我以後怎麼辦?」
怎麼辦?
如果她是能扶起來的正常人,祁歡會建議她立個女戶,像是胡大夫一樣,帶著女兒過,橫豎手裡也不缺銀錢使,背後還有個強硬的娘家撐腰,後半輩子一樣舒心順意,安穩太平的過。
可祁家的這位小姑奶奶,就是個禍害,和余氏一樣,不到進棺材那天就絕不會消停,若是應承她侯府會給她撐腰,把她留在京城,她還會源源不斷的惹出事端來。
這樣的燙手山芋……
祁家這一家子都心裡明鏡兒似的,誰也不會往手裡撈。
其他人都緘默不語。
楊氏道:「正好趁著公爹孝期這段時間,你先去外地避避風頭,過兩年等我們除服之後,叫你兩個哥哥再給你挑個合適的人家嫁了,只能這樣了。」
祁文姮怕的就是自己沒有兒子,若是被休回來之後無所依靠,她一個女人帶著個半大的女兒怎麼過?
既然楊氏允諾侯府會出面給她另尋人家改嫁……
她沒了後顧之憂,自然對凌至誠也再無留戀。
點了點頭,算是應下這事之後,她眼中又浮現一抹厲色,惡狠狠道:「可是姓凌的未免欺人太甚,我……」
咽不下這口氣。
祁文景沒等她說完就嘆了口氣,接口道:「放心吧,你說的事如果都是真的,那他打的就不是你一個人的臉,是拿咱們整個長寧侯府當軟柿子了。你既然是與他過不下去了,快刀斬亂麻的分開,是為了體體面面的留一個相對好些的口碑,以後方便再尋人家,至於他那……咱們長寧侯府再不濟,也不愁治不了他區區一個六品!」
凌至誠如今為什麼敢於這麼猖狂?
一來是他早就躺平,不再指望祁家的提攜,二來還不是因為清楚自己這大舅哥的脾性,覺得祁文景性子軟,好欺負。
祁正鈺還在時,他要是事情敗露,這會兒早跑回來跪著告饒求情了,還敢直接搶著送休書威脅?
還是那句話,祁文景雖是個有些得過且過的老好人性格,但他至少腦子夠使,並不傻,此刻便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勢來,將手裡那封休書塞給祁文姮:「而且你倆就算要斷,也只能是和離,誰給他的臉面給咱們侯府下休書?你回去吧,老實呆著,最近這陣不要節外生枝的再惹事,我會另外簽一封和離書叫人去呂州重新給你簽了。」
事已至此,祁文姮也再無話可說,捏著手裡的休書咬咬牙便牽著女兒走了。
一如她以往的風格——
理所應當的連向兄長嫂嫂們道一聲辛苦都不曾。
就這麼個玩意兒……
誰會心甘情願的去給她處理爛攤子,收拾殘局?
在場的祁家眾人臉色都不好,祁文昂提醒:「大哥你要派人去呂州的話,正好也查一下凌至誠那裡的情況是否真如這丫頭所言,她被母親慣壞了,受不得半點委屈,盛怒之下回來傳話難保不會添油加醋。」
「嗯!」祁文景點了點頭。
祁歡卻又沉吟,「可如若小姑母所言屬實,那凌至誠那裡顯然是有很大的問題。他長子比凌妙妙都還大兩歲,那就是在他攀上咱們家和小姑母成婚之前就有了女人和孩子了,如若只是養妾甚至是外室,那也都還好,可是依著他當時的那個年紀和出身,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