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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顧瞻這及冠禮即使辦得再盛大,其實也是敷衍。
祁歡如今確實是沒辦法,起碼在祁正鈺下葬之前她是一定不能出門溜達的,而就算是老頭子下葬後,三年孝期之內她也是不宜出去拋頭露面,最好還是足不出戶的待在家裡。
祁正鈺這事起的突然,以祁歡現代人的觀念她當時的確疏忽,忘了古代有守孝這一說,等在靈堂上看到前來弔唁的顧瞻,想起這一茬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而這幾天,只要想到這件事,祁歡就多少會覺得心虛對不住顧瞻。
正好現在提起來了,她就莊肅了神情,慎重的與他商量:「我仔細想過了,我家老頭子這事是我事先考慮不周,不過也並非無解。我們的婚事年前就開始商量張羅了,熱孝期成婚也不是不行。」
雖說晚輩守孝有三年的硬性規定,可是在新喪的頭一百天內也是可以趕著成婚的,如果錯過了這段時日,那就最早也要等到二十七個月之後。
顧瞻很清楚祁歡與她那個祖父老侯爺毫無祖孫感情,並且老頭子曾經的種種作為也寒了她的心,就導致她對祁正鈺的後事都一點耐性也沒有。
祁歡突發奇想給他來了個神來之筆,他並不覺得離經叛道,只是十分意外罷了。
怔愣片刻,他就笑了,手掌探進她兜帽里摸了摸她腦後柔軟的髮絲:「先不談這個吧,起碼也得等祁老侯爺下葬之後,到時候我們見面細說,到時候再具體商議吧。」
祁正鈺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這日子才剛熬過一個零頭,就算他倆一拍即合定下了婚期,暫時也沒法張羅,反而若是消息傳去了兩家還要遭遇非議甚至是彈劾。
「嗯,那好吧。」祁歡也沒多想,就點頭將這事暫且揭過了,然後又說起祁元銘的事。
這件事早在兩人的意料之中,顧瞻也就反應平平:「人呢,有點野心不是壞事,但是不知量力而為……你這堂哥,純屬自作自受了。」
祁歡道:「我猜我二嬸兒是要與她娘家翻臉了,到時候如果鬧上公堂,你得試著跟有司衙門打個招呼。祁元銘雖是自作自受,死不足惜,但岑家那位二老爺榮華富貴的過到今日已經算他額外賺了許多了,這種貨色,做人都嫌他不夠格,繼續留著他做官,只會貽害更多人。」
祁歡的正義感其實也不很多,這位岑家二爺只能算他倒霉,剛好犯到手裡了,以顧瞻的身份和人脈,如果岑氏當真出了這個頭,那麼他打點關係順勢推一把就是舉手之勞。
當然,祁歡之所以想摻合一手,也和祁元銘沒有任何關係。
她犯不著,也沒那個聖母心去替祁元銘去出氣!
「行,那我注意盯著點這方面的消息。」
為著祁歡的名聲,顧瞻可謂是相當的謹慎細緻,之後又聊了兩句也就走了。
因為趕上二月二前後的風雪天氣,祁元旭這一趟前去扶靈就多耽誤了幾日,直到初七傍晚才終於扶靈回京。
同行的管事進城之後就先快馬加鞭趕回府里報信,一家人都提前去到大門口等著。
夜幕降臨時,打著招魂幡的扶靈隊伍才拐進巷子,慢慢逼近。
岑氏整個人都在隱隱的發抖。
事實上,是直到真的看見棺材裡躺著的兒子屍首的前一刻,她都還抱著僥倖,沒有完全死心,不肯相信兒子是真的死了。
「銘兒……」之後,伴著撕心裂肺的一聲哀嚎,她人就又直接暈死在了祁元銘的棺材上。
而男人與女人終究還是不同的,祁文昂經過這些天的緩衝,情緒反而已經可以把持得比較穩了。
有條不紊的扶起妻子,交給下人扶進去,又忍痛指揮其他人將棺槨抬進大門口提前搭好的靈堂里。
嗯,按照舊風俗,客死異鄉的人屍身接回來是不能再進府門的,停靈只能停在大門外面臨時搭建的靈堂里。
之後,長寧侯府就又忙著辦起了新一輪的白事。
不過因為家裡祁正鈺還躺著,而祁元銘又是晚輩,祁文景兩兄弟商量過後就決定將祁元銘的棺槨只停七天,當然,後事依舊要講究排場,風風光光的辦,只是周期短,早些下葬。
祁文昂心裡終究對兒子的真實死因有個疙瘩,他與情緒崩潰又走投無路的岑氏不同,還是想要儘量把事情給確認弄明白了,所以在這期間就在某天夜裡秘密請了個通過關係找來的仵作,給祁元銘驗了屍。
仵作初步查驗的結果已經可以判定,祁元銘頭部並非滾落山坡撞傷,那個傷口位置和傷痕都顯示他是被人為襲擊,叫人給砸了,而他腿部刺穿大動脈的致命傷,也有人為強行掩飾的痕跡。
至此——
祁文昂也就徹底信了岑氏的猜疑,將兒子的死算在了岑二老爺頭上。
只不過祁元銘下葬之後,他夫妻二人也依舊還是暫且按捺不提,一直又熬著等祁正鈺也入土為安了……
長寧侯府的二夫人岑氏於某日清晨,親往京兆府衙門敲了門口的登聞鼓,狀告自己嫡親的二哥弒兄之罪。
並且——
證據確鑿!
第381章 悔改
岑二老爺怎麼都是個正五品的一州府尹,涉及到的還是謀害至親這樣枉顧人倫、喪心病狂的大案,京兆府尹也尤為重視,並且當即上摺子給皇帝那裡報備了。
皇帝沒什麼特殊指示,只叫他根據證據,秉公處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