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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祁歡不是雲珩,也不是葉才植,她也從來沒有主動攻擊迫害過葉尋意,所以她對這女人的聲聲質問完全無動於衷。
看著她發瘋,聽著她叫罵……
祁歡道:「所以,你既然那麼恨你父親,那麼恨瑞王,曾經他們對你毫不設防之時你應該有過很多次機會可以與他們玉石俱焚的……」
「我憑什麼跟他們去同歸於盡?」葉尋意卻怒然打斷她,「他們欠我的可不止是一條命那麼簡單,他們當初是怎麼利用傷害我的,我都要以牙還牙,我要一步一步,親手將他們想要得到的都毀掉,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兩個思維不同頻的人,如何正常交流?
祁歡聽著她這些發了狠的發泄之言,也像是在聽一個瘋子的風言風語。
「瑞王想要君臨天下,所以你要取代他,站在眾生之巔?」祁歡最後冷靜的替她給出最明確的結論。
「哼!」葉尋意冷哼一聲,默認了。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那是痴心妄想,因為上輩子沒有她,雲珩也不可能爬上那個位置,她認為自己有那個實力和運道。
祁歡看著她,眸光終於一寸一寸收冷,涼涼道:「你說得對,你就只是個出身卑賤的卑微庶女,註定了螻蟻一般的存在,這麼久以來你是太自不量力,太高看你自己了,妄圖主宰天下眾生,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你咎由自取。夢裡的那一世,你與瑞王沆瀣一氣,助他弒兄奪位,因為最終你們贏了,你就理所應當覺得你都是對的,後來你們登頂權利巔峰,更是肆無忌憚的剷除異己……」
葉尋意哪裡肯聽她說教,當場就要反駁。
祁歡見她要開口,就直接打斷:「你想說成王敗寇是吧?那就當是你說的有理吧,那時候你與瑞王聯手肆無忌憚的害人,那些冤死在你們手裡的人,他們技不如人,活該枉死,那麼現在你淪為階下囚命不久矣,你也就不必再憤恨不甘,安心受死就是!」
葉尋意嘴唇動了動。
她這兩世的路,一直走到今天,是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的。
祁歡這些話,對她來說就都只是為了泄私憤,拿來羞辱她的廢話,她壓根也不會去反思或者檢討自己。
可是她的邏輯「成王敗寇」,被祁歡反客為主拿來當成攻擊她的把柄——
她幾次想要開口反駁,就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你也不用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從始至終,我沒有主動招惹過你,更沒有想要主動出手斷你的路,可你畢竟不是神仙,憑什麼要求我打不還手,任由你禍害算計,甘心做你的墊腳石?」祁歡卻是表情冰冷的一直望定了她:「你葉家門裡的內鬥以及你和瑞王府的恩怨與我無關,我和秦穎,與你之間姑且都算私人恩怨,有些過節吧,你貿然對我們下狠手都算你理由正當,可是……對高雲渺,對高家,對雲兮和蘇太傅一家,你又都做了什麼?」
葉尋意這兩輩子所做的喪心病狂之事都不少,但她給了自己一個特別硬氣的理由——
她只是不認命,她只是積極努力的在逆天改命,與這不公的世道抗爭。
「立場不同而已,婦人之仁的人在官場朝堂之上是不可能走得長遠的。」葉尋意冷笑,以一種高高在上俾睨的眼神嘲諷的打量祁歡,「你這樣一個只知道塗脂抹粉的後宅女子,又怎麼會懂這些?」
「我是不懂這些,也不想懂你的這些歪理邪說。葉尋意,葉三小姐,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今日過來也不是為了和你鬥嘴吵架的,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人與野獸畜生還是有區別的,生而為人,你可以不信鬼神不信人,但至少對天道公理,應該心存敬畏。」祁歡深吸一口氣,忍著想抽這個所謂女主大耳瓜子的衝動,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為一己之私,就肆意陷害忠良,與奸佞為伍,不擇手段,擊損國之根本,置萬民於水火之中。是誰給你的自信,會叫你覺得這天下是舍你其誰的?」
葉尋意聽她指桑罵槐,都暗指自己禽獸不如了,惱羞成怒的當即就要還嘴……
祁歡卻已經沒了耐性與她繼續極限拉扯,斷然的再次搶白:「總之是事到如今,夢裡的那些事都不會再發生了,等你一死,也就天下太平了。我倒是該替這天下蒼生慶幸,慶幸你從一開始就放棄瑞王,選了另一條路來走,否則若當真叫你二人聯手將這天下收入囊中,那才是天下的浩劫,蒼生不幸。」
說完,就不再給葉尋意開口的機會,她將兜帽扶起,重新蓋住大半張臉,轉身便走。
扯了下牆角通向地上的繩索,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昏暗的牢獄甬道之內。
葉尋意雙手死死的抓著牢房的欄杆,明明祁歡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她卻依舊雙眼充血死死盯著對方離開的方向。
半晌之後,太多的情緒無從發泄,她突然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
密閉的地下石室中間,聲音不容易發散消失,祁歡走在九曲十八彎的昏暗牢房裡,聽著到處迴旋的悽厲吼聲卻當真有點被氣著了的窒悶感。
當時看書的時候她沒能看下去,就是覺得葉尋意這個所謂女主人設簡直是有什麼大病——
原書里一邊一遍遍的鼓吹強調她是如何如何聰明,有手段,與一般女子不同,一邊又給了她個戀愛腦,叫她上輩子伏低做小,甘做雲珩爪牙,跟著雲珩一起剷除異己,迫害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