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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客官儘管放心,過年之前就全部打掃了一遍,您是今年第一批投宿的客人,保管幹淨。」掌柜的樂呵呵的應了,看祁歡還在那裝柔弱呢,還殷勤提議:「夫人身體不適,是否需要幫您請個大夫?」
他倆長得一點都不像,雖然路上但凡有人問,祁歡都說是兄妹,可是從來沒人信。
這會兒她也懶得跟個路人甲較真,直接拒絕:「不用,我歇一歇就好。」
顧瞻自然也不會多想,牽著她就上樓去了。
先把祁歡送回房,安頓好,他自己又轉身出來進了隔壁房間。
客棧的老掌柜在樓下倚著櫃檯仰頭看熱鬧,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引路完從樓上下來的店小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循著他的視線抬頭看二樓,「掌柜的您說他們這是兩口子嗎?要是兩口子,為啥還分房睡?」
老掌柜白了他一眼,臉上樂呵呵的,「不是說了麼,那位嬌客身體不適。」
小二更加不解:「生病了不看大夫?」
「去去去!」老掌柜卻不耐煩跟他多說,轉身進了後屋。
連著趕了幾天路,祁歡其實並不是很適應。
這天下午無事,便補了覺。
一覺睡醒,已經是日暮時分。
她剛推開了窗戶想給屋裡透透氣,隔壁的顧瞻應該是聽見了她起床的動靜,下一刻已經在外敲門。
祁歡過去開門把他讓了進來,看他身上披著斗篷,手裡還拎著個牛皮紙包,不禁問道:「你剛出去了?」
「嗯。」顧瞻道,進門隨手將紙包放在桌上。
祁歡摸了摸桌上的茶壺。
裡面的水應該是星羅剛打回來不久的,入手還有點微燙,她就直接倒了兩杯,並且推了一杯給顧瞻。
也無需她詢問,顧瞻就主動說道:「你那個堂哥的確是在岑家,但岑家這邊目前口風嚴謹,我稍微打聽了一下,暫未聽到鄰里談論他家閨女張羅議親之事。」
「那就奇怪了……」祁歡捧著水杯慢慢的喝水潤喉,「如果不是目標明確為著議親結親的,岑家給我二嬸兒的信就沒必要寫這麼清楚啊。」
顧瞻也喝了兩口水,然後才又遲疑著說道:「不過我另外打聽出個別的消息,岑家二房一共兩個女兒,大的嫡女今年十六,據說前兩年就定過親了,具體定給了誰不清楚,是因為他家姑娘到了年歲之後就總有媒婆登門,岑二夫人親口對媒婆說的已經許了人家。另有一個小女兒,是個不得寵的庶出,今年才十二。」
祁歡:……
顧瞻見她不語,就知道她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進一步把話挑明:「現在他家說要跟你堂哥結親,你覺得他們是想要許嫁哪個女兒?」
這不明知故問麼!
祁歡嗔了他一眼:「反正我之前沒聽到過任何風聲說二房的要和岑家親上加親,不過岑家的門第比我家確實差了一大截,要說是他家處心積慮的在算計……也不是沒可能。」
岑家的門第本來就不如祁家,如果要結親,自然得用嫡女。
何況——
他家小庶女年歲也差太多了!
祁元銘眼見著都快及冠了,瘋了麼?娶個半大孩子回去養著,還是個身份低微的庶女。
可是——
真的會是岑家在算計自家二房嗎?
祁文昂和岑氏在京城苦心孤詣算計侯府的爵位,還想再往上爬一爬,結果卻是一報還一報,他們也被人認為是高枝給拽住了?
那岑氏和祁文昂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定了定神,祁歡也不再去胡亂揣測,只問顧瞻:「我二嬸兒她們明天能到嗎?」
顧瞻道:「據盯著她們的探子傳信,估計得要後天。」
祁歡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那就等她到了再說吧,是非曲直……他們雙方總要當面鑼對面鼓的深入探討一番。」
天色漸暗,祁歡伸手要去剝桌上的牛皮紙包;「你這買的什麼?好吃的?」
「柿餅。」顧瞻道,「此地的特產,說是好吃。」
但是說話間,他卻捉住了祁歡的手指,「現在別吃這個了,我打聽了一下,這裡最有名的是一道夾河驢肉,最地道的館子在城西,晚飯我們不在這店裡吃了,我帶你出去吃。」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並且有顧瞻在身邊,祁歡壓力並不大,歡歡喜喜的就披上斗篷跟著他走了。
兩人坐馬車去城西吃了飯,正遇上附近逛廟會,吃飽喝足又去湊熱鬧,玩了一圈,等回到客棧都已經過二更了。
前面連著幾天都是忙著趕路,現在算是暫時安頓下來,祁歡本來想泡個澡的卻臨時發現這客棧沒有浴桶,就只能再度作罷,只叫星羅多打了點熱水,將就著簡單擦洗了下。
收拾妥當,赤著腳剛往被窩裡一鑽就被那冰冷的觸感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出門在外就這點不好,客棧里別說是地龍了,就連火盆都沒準備一個。
祁歡連忙爬起來,找來襪子套上,正要再多找兩件衣裳穿了……
心裡靈機一動,她索性也不穿了,起身披上斗篷,抱著被子就躡手躡腳出門,去隔壁踹顧瞻的房門。
顧瞻那裡本來都已經躺下了。
沒睡,是因為一直注意聽著隔壁的動靜,想等確認祁歡睡下了他再睡。
結果這三更半夜聽她又開門出來,顧瞻也是匆忙就掀被子下地,剛披上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