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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多謝陛下。」祁文晏謝恩。

    也不用他再吩咐,李公公就親自帶人下去,簡單粗暴的搜了一遍三人身上,確定未曾攜帶任何利器和不軌之物,這才將他三人帶著繼續往裡面來。

    三人依舊是只敢盯著地面,進了暖閣之後就又跪下了。

    雲珩那案子,皇帝其實是始終不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懷疑是有人構陷,可實在是證據做的太逼真,真到叫他找不出絲毫破綻,他都不得不直接定了雲珩的罪名,將案件蓋棺定論。

    現在,祁文晏又當眾將這案子拎出來,他心中迫切,開口便問:「你說這三人是瑞王案的重要人證?是什麼人證?」

    「陛下請稍安勿躁。」祁文晏道。

    他踱步到三人身側,沉著冷靜的開口:「今日叫你們來,是做人證協助破案的,陛下寬仁,不會追究你們大不敬,抬起頭來瞅瞅,在這裡可有你們識得之人。」

    葉尋意目光又是瞬間閃躲,甚至稍稍往旁邊偏過頭去,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是……是!」那三人戰戰兢兢抬頭。

    還是掌柜的見過世面較多,帶頭大著膽子四下環視一圈。

    因為葉尋意跪著,又是在邊上靠近宴席桌子的地方,他們便先瞧見了祁歡和雲兮。

    那位老師傅對祁歡印象尤為深刻,指著她一時竟是露出幾分遇見故人的欣喜之色,道:「這位祁家姑娘是侯府的千金,是老朽的老主顧。草民不僅給她打過幾回首飾,還給她指點了相熟的鐵匠鋪子,她說要定做幾件做首飾用的趁手工具,方便日常修補首飾上的小毛病來著。」

    老師傅說完,就轉頭看向身邊的掌柜和夥計。

    兩人也跟著點頭。

    夥計又指出站在旁邊的雲兮:「這位姑娘咱們也見過,跟著小姐來過兩回鋪子裡。」

    此時,這裡已然沒了祁歡開口摻合的必要,她就心安理得做個好道具,也不吱聲了。

    祁文晏見她居然直接撂挑子,反而不悅的皺了下眉頭,提醒:「你手裡那耳墜子,給他們瞧瞧。」

    「哦。」祁歡應聲,這才勉強上前,將那耳墜子給了掌柜的,「林掌柜可還記得我這副耳墜子?」

    掌柜的未敢貿然,拿著耳墜子在手又和兩個夥計都湊在一起看了看。

    最後,還是他出面,態度頗為保守的點了頭:「是。年初二月份姑娘頭次去我們店裡不就為著這副耳墜子嗎?當時是您府里一個丫頭是個慣偷,經常摸了您的首飾去我們鋪子售賣,這副耳墜子……那天她前腳送過去,後腳您就找來了,當時想贖來著,可是不湊巧這東西我是收了,可是還沒入櫃就被當時剛好在場的另一位熟客高價買走了。」

    夥計也連忙跟著附和:「對對對,您當時說算了,還請我們掌柜的查帳,將您府里那丫頭倒賣過的所有東西列了張單子給您,並且還當場下定,打了一副挺貴的頭面。」

    掌柜的手裡拿著那耳墜子,這時也有點反應過來,不禁面露疑惑:「可是這耳墜子怎麼又回您手裡了?」

    話至此處,就跟祁歡前面的說辭完全對上了。

    然後——

    這耳墜子為何又在今天從太子殿下身上掉出來,就又變成個十分耐人尋味的問題。

    但是祁歡現在的態度就是消極怠工,不想在她三叔的主場上發光發熱,直接又不吭聲了。

    掌柜的三人面面相覷。

    祁文晏就從他手裡拿走了那隻耳墜子,又扔給祁歡,然後再次催促:「繼續看,還有沒有其他認識的人。」

    三人連忙收攝心神,再次一一在這暖閣里看過去。

    葉尋意畢竟是個大活人,掌柜的再一眼認出她時,登時驚呼起來:「就是她。祁家姑娘的耳墜子就是被這位姑娘買走的。」

    葉尋意不能坐以待斃,惱羞成怒的當場反駁:「陛下,此事不公,祁大人明著說了這幾個都是藏匿在他府上的人,他們全都是一夥兒的,有足夠的時間互相串供,編出一套子虛烏有的說辭到御前矇騙世人。他們這是欲加之罪,妾……妾身根本不認識他們!」

    「姑娘,您去光顧我們鋪子可不是一兩次了,怎麼能說不認識呢?」這話當場就將幾人逼急了,掌柜的立刻出言反駁,「您是丞相府的三小姐,丞相府離著我們鋪子就隔了三條街。」

    「我們丞相府的所在又不是什麼秘密,人盡皆知!」葉尋意知道事到如今她只能抵死不認。

    祁歡的耳墜子這件事對她來說還不算最棘手的,她主要是怕私刻印章一事會被抖出來,一邊嘴硬抵賴,一邊在心裡飛快的計較,想想印章的事上有沒有落了實證在這幾人手上。

    當時也是為了多一重小心,她給銀子就直接給的沒有任何標記的散碎銀子,因為如果給銀票,就有可能被人查到錢莊,再順藤摸瓜的找上門。

    多虧這幾個市井之徒根本不知道她要刻的是一枚多重要的印章,雖然她要求的精細,必須按照她提供的圖紙上的樣子刻,並且大小尺寸也有要求,分毫偏差也不能有,最後對方也只歡天喜地的要了她百兩銀子做酬勞。

    「你這姑娘,怎麼睜眼說瞎話呢?」掌柜的見狀也急了,但一時之間似是又無從分辯。

    這時,旁邊的老師傅卻突然開腔,喃喃的道:「老朽記得那日姑娘是去修一支摔斷成兩截的玉簪的,您說那是亡母遺物,並且您的要求還很奇怪,除了修復斷簪之外,您還要求老朽在那簪頭裡面留空做了可以藏匿小物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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