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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是以,雖然朝廷關衙門休沐了,這天祁家上下卻是幾乎人人都有喜宴要吃。
甚至楊青雲那裡也有同僚家裡嫁妹子,喊她前去吃席捧場。
清早桂月就過來喊祁歡:「大小姐,夫人問您怎麼還沒拾掇好,她昨兒個不是與您說了禮部尚書海大人家裡娶孫媳,要去吃喜酒的嗎?」
祁歡躲在被窩裡賴床,睡都還沒大睡醒,就隔著門嚷嚷:「我昨日清點禮單到半夜,困都困死了,跟母親說我不去了,在家補個覺,替海大人他們家省頓飯吧。」
古代這大家族裡的當家主母真不是人幹的活兒,累死累活不說,遇上長寧侯府這樣不景氣的人家,不僅出人出力,還是得倒貼銀子來打點……
社畜上班還給發點工資呢,這古代嫁個人是圖啥呢?
可偏偏,不嫁還不行!
祁歡最近是真被累到有點懷疑人生。
星羅和桂月聽著她裡面都帶了哭腔了,兩個丫頭就隔著門板偷笑。
桂月倒是沒強求,只隨後又拔高了音量再喊:「哦,那好啊,奴婢這就去回了夫人。不過大小姐,今兒個小年夜,府里要開始除塵打掃了,夫人不在家……您就辛苦些。夫人說她把金媽媽給您留下,您有不懂不會的就問她即可。」
桂月喊完,趕緊就跑了,就聽背後屋子裡自家大小姐慘無人道的一聲哀嚎。
祁歡到底也是沒有為了躲避勞動就爬起來跟著楊氏去赴宴,拿被子蒙住頭自怨自艾的又打了幾個滾兒,等思想鬥爭做夠了也就無精打采的爬起來。
她這麼積極幫著打理家務,是因為楊氏的身體不好,不忍心她勞心勞力,而楊氏叫她做,也自然有楊氏的打算……
女兒這眼見著就要出嫁了,總要叫她親力親為的學一下怎麼掌家理事,省得嫁了人去到婆家之後什麼都不會。
所以,她猜到祁歡今天應該是不會跟她出去吃席,就早早安排把家裡的活兒都扔給她了。
祁歡爬起來,去安雪堂對付著吃了兩口飯,然後就由金媽媽陪著,任勞任怨的開始幹活兒。
金媽媽看她做事有條不紊,還蠻像是那麼回事,頗感欣慰之餘就又問她:「未來姑爺最近一直都有公幹在外面跑,他們府上沒喊您幫著打點一二嗎?」
「他們家本來也不用他親自著手去處置這些事,府上的管家和幾個管事都得力,而且據說每逢年關皇后娘娘都會親自把關,派心腹的過去盯著幫忙的。」祁歡現在是聽到這些事就頭疼:「再者說了,就算他府上的人做不好,我現在就著急插個手進去算怎麼回事。越俎代庖,名不正言不順的,還不得被人給笑話死。」
金媽媽的原意,也不是要她跳到明面上給國公府去主持大局,只是說顧瞻在外面忙,她主動關心一下,或者搭把手什麼的總不是壞事。
至少——
未來姑爺會多念她幾分好的。
但見她推脫,便知道她就是躲懶。
橫豎也不是什麼非做不可的事,金媽媽也就一笑置之,並未揭破。
白天家裡主要是安排除塵清掃,俗稱大掃除,祁歡主要就是吩咐吩咐活兒,只不過這偌大一座侯府,光是打掃起來就任務艱巨,除了福林苑和二房的院子他們各自自己負責,其他地方全是楊氏管著。
祁歡自棲霞園的安雪堂走起,這一大圈查看安排下來就已經日上三竿。
剛要回後院歇會兒,門房的婆子就歡歡喜喜的前來稟報:「大小姐,二姑爺和二小姐叫人送年貨回來了。」
祁長歌兩口子這一走都大半年了,其中寫過兩三封信回來報平安。
「是喻五郎和長歌嗎?」有陣子沒聽到他們的消息,祁歡忙起來都差點記不得這倆人了。
「是。」那婆子呈上禮單,「是二姑爺家裡一個姓平的管事和二姑娘當時陪嫁過去的一個小廝一起押車送過來的,這是禮單,要把人叫進來您見見嗎?」
「那怎麼能不見?」祁歡對禮單和年貨的興趣不大,但還是打開大概掃了眼。
無非是一些好茶葉,好布料、皮草之類,再就是喻懷瑾任上那塊兒他們當地特產的好瓷器,精挑了一些帶回來。
零零總總的,禮單就謄了厚厚一打,這些東西怎麼也得裝上兩大車了。
祁歡讓把人領去了煙雨軒的小花廳。
「禮單我看過了,千里迢迢的送年貨回來,二妹妹和妹婿有心了,你們一路也多辛苦。」這年禮送的就是個心意,祁歡自是面露欣喜的。
「都是應該的,不過就是押個車而已,小的們不敢稱辛苦。」平管事態度不卑不亢。
說著,自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上。
祁歡接過,見著信封上是祁長歌的筆跡,寫的是父親母親大人親啟,她也就沒拆,隨口又問:「如此,二妹妹與妹婿他們就不回京來過年了是嗎?」
「本來是想回的。」平管家見她收了信,這才樂呵呵的說道:「可是五夫人前些時日剛診出懷了身孕,因為尚不足兩月,胎還沒坐穩,大夫囑咐要注意靜養,所以五爺就與五夫人商量說這個年關先不回了。」
祁長歌成婚大半年了,這個時候懷孕算正常的。
雖然她出嫁之前祁歡是提點過,叫她如有可能,還是儘量晚兩年再生孩子,可是大環境如此,這個時候男人成婚的首要目的就是為了傳宗接代,而女人,如不早早生兒育女,在夫家的地位就難以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