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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他何必要等著宮宴這天,把事情鬧這麼大,又拐了無數個彎,來強行遮掩呢?
盛賢妃即使再是牴觸祁歡,也被她這一番說教整的一愣一愣的。
是了——
能在宮裡弄這麼大一個局的,一定是在後宮有權有勢之人。
她是想折騰和打壓祁歡,可是這件事的背後黑手尚未可知,整個事件撲朔迷離……
在這種情況下,她這樣上趕著想要將祁歡表兄妹置之死地,皇帝但凡疑心病重一點,只怕都要懷疑她就是那個幕後真兇了!
這圖什麼!
盛賢妃憋屈非常,一時間竟是懊惱的無以復加。
她只撐著最後的一點氣勢,硬挺了脊背冷笑:「本宮只是提醒你,要往別人身上扣罪名你也要有理有據,不是可以憑臆測信口開河的。」
祁文景早被這場面嚇得兩股戰戰,有意勸退女兒——
橫豎有皇帝親自作證楊青雲那玉佩是老早就失竊了,楊青雲不會是那宮女的姦夫,脫身了也便罷了。
可是皇帝卻仿佛從祁歡這一番無差別攻擊中體會到了某種樂趣,就看他唇角甚至隱晦帶起幾分笑意,靠坐在椅子上,大有一副今日這事不水落石出,他就意猶未盡的架勢。
顧皇后母子原還擔心祁歡要被人裝進套子裡去了,這會兒……
心態也都整個放鬆下來,也是一副任憑發揮的架勢。
太子云湛甚至還很體貼的道:「這丫頭思路敏捷,分析起案情來一板一眼,還甚是有趣。你這既不是嫌犯又非兇手的,跪著作甚,起來說啊。」
皇帝和顧皇后都沒吱聲。
盛賢妃不樂意,但太子的說法也沒問題……
「是!」祁歡從善如流的站起來,這一下子,氣勢也上來了。
「多謝賢妃娘娘方才的提醒。」趁著皇帝還容她說話,祁歡自是爭分奪秒的發揮。
她先是做足了表面工夫,堵了盛賢妃的嘴巴,然後——
迴轉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徐秋。
徐秋盯著地面,看到她裙擺底下鑲嵌著東珠的華麗鞋尖,卻有種這雙腳是碾在自己心上的錯覺,踩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祁歡道:「方才沒聽賈公公說有在宮女毓秀身上搜到殘存滑胎藥的紙包或者瓷瓶,但太醫卻說那副藥效力迅猛非常。」
那太醫還候在旁邊,聞言便道:「是,此藥劑尋常我們醫者給孕婦配藥,都是不用的,因為效力太惡,服下後,幾息之間就能見效,並且服用後大出血甚至一屍兩命的風險極大。從外面那宮女屍身的現狀來看,她該是剛服藥便投了湖,所以屍身就只是大出血,暫時還未見胎兒落下。」
祁歡道:「那就請太醫查驗一下這位宮人身上,看有沒有滑胎藥殘留。」
「這……」太醫自然不會只聽她的吩咐行事,遲疑著去看帝後。
帝後二人還沒說話,太子殿下卻明顯興致很高,已經搶著點頭:「那就查吧,反正今日這事兒不查個水落石出,就誰都不得安生。」
「是……」太醫拱手應諾。
卻是未等他上前,徐秋仿佛也被羞辱到了極致,忍無可忍,突然含著一臉悲憤的淚水大聲道:「祁大小姐要懷疑奴婢身上藏了不該有的東西,那奴婢脫衣自證清白便好,我們這等低賤之人,也不敢勞太醫動手。」
她著手便三兩下解開腰帶。
太子一看這架勢,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太不成體統了!
可是帝後都沒吭聲。
他去看祁歡,祁歡居然還是一副泰然處之,好整以暇的表情,就那麼看著。
徐秋脫下外衣之後,沒見有人阻止,心裡已經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但她要自證清白,做貞烈狀,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摒棄雜念,繼續將下裙也脫了,只留了鞋襪和裡面一套中衣。
最後,她滿面通紅,抱著自己雙臂,屈辱看向祁歡,質問:「祁大小姐可滿意了?」
祁歡卻是氣定神閒,沖她挑了挑眉:「還有你的鞋襪,一併脫了。」
鞋子正合腳,鞋襪里根本就不可能藏東西!
徐秋覺得祁歡就是仗勢欺人,故意羞辱她。
甚至於——
在場的許多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
可——
帝後二人不管。
徐秋面紅耳赤的四下掃視一眼,見著沒人制止祁歡,只能再度忍下無盡屈辱,又將鞋襪都脫了:「大小姐現在滿意了嗎?」
祁歡卻不再理會她,只對旁邊都羞的有點老臉通紅的太醫道:「太醫查吧,她的這些衣物。」
「呃……」太醫整個一懵。
太子倒是眼睛一亮,靈智頓開之餘,有些興奮的脫口道:「是了!如若當真是她強行給另一宮女灌藥,另一個與她爭執反抗,必定會有藥粉或是藥液灑落,那便極有可能沾到她衣物鞋襪上。」
此言一出,又驚醒一大片人。
而那徐秋聞言,卻是臉色刷的又是一白,眼神里迅速閃過一絲慌亂。
甚至於——
她差點就搶上去奪她那些衣物了。
她以為祁歡說在毓秀身上沒發現藥包藥瓶之類,便是要搜她的身找這些,卻當真沒有想到對方心思細密,是要直接尋殘存的藥渣。
那老太醫這會兒也被激起了興致,躍躍欲試,當即半跪下去,撿起她那些衣物一一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