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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秦穎還在養傷,目前飯都是單獨給她送房裡吃的。

    母子三人用完了晚飯,秦太夫人見長子用得不多,不免擔心起來:「這就不吃了?再盛一碗吧?」

    「天熱了,沒胃口。」秦頌隨口敷衍了一句,起身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飯廳。

    秦碩見狀,連忙也放下飯碗:「那個……我也不吃了。」

    一撩袍角,起身也就追了出去。

    秦太夫人一個人被扔在了飯桌上,頓時也失了胃口,放下碗筷回房,心裡卻是納悶:「碩兒這孩子心性幾時才能定下來,怎麼越來越不著調,跟沒心沒肺似的。」

    這要放在以往,祁歡找了個更好的下家,依著她這次子的性子,還不得氣得滿屋子轉圈,不服氣,兼暴跳如雷嗎?

    以前只覺得他不靠譜,氣人,現在——

    卻更像是個傻子,又愁人!

    身邊扶著她手的媽媽只能勸慰:「奴婢倒是瞧著二公子如今性子沉穩了許多,最近好像出去閒耍的時候都少了呢,慢慢來,總會長大懂事的。」

    秦太夫人卻並不抱著太大的希望,幽幽一嘆:「但願吧。」

    這邊秦碩追著秦頌自飯廳出來,就已經不見他人影,於是想當然的以為他會忍不住又跑去祁家,就追去了馬房。

    結果跑過去一問,馬夫卻說侯爺沒來,而秦頌的坐騎果然也還在那,他就又找去了秦頌的書房。

    果然,秦頌一個人關在書房裡。

    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他也不點燈。

    秦碩躡手躡腳進去,點燃了他案上的宮燈。

    燈光映在男人疲態明顯的眉宇間,秦頌頹然靠在太師椅寬大的椅背上。

    他淡淡的瞥了眼過來,沒說話。

    秦碩是打從心底里見不得他哥這般頹廢的模樣的,心裡又酸又澀的不舒服。

    他走過去,趴在秦頌面前桌案上,糾結半晌,憋出一句話:「大哥,要不……你也張羅娶個媳婦唄?」

    話音未落,秦頌已經臉黑如鍋底,怒喝道:「出去!」

    第224章 祁府,顧宅。(二更)

    祁元辰仿佛就只是小孩子鬧了點無理取鬧的小脾氣,被祁歡安撫住之後,就沒再提起過這件事。

    然則次日,顧瞻心情大好,再去上朝點卯時,皇帝陛下高坐明堂,議政時目光來來回回數次自他身上掃過,都是欲言又止。

    這種事情,一次半次的,不算什麼。

    畢竟顧瞻是他小舅子,做姐夫的適當關注一下小舅子,此乃人之常情。

    可是這樣頻繁了……

    頻繁到滿朝官員都隱隱有所察覺,眾人就免不了要暗中揣測一二。

    可顧瞻身上,近來也無事發生,也就是剛定了門親事而已。

    難道——

    是皇帝陛下或者是皇后娘娘對他這結親對象不滿意?

    其他人倒是都還好,不過看看熱鬧而已,祁正鈺和祁文景父子,到了後半段卻幾乎都是懸著心過的。

    祁文景甚至已經暗下決心,等下朝之後就立刻逮住准女婿問問。

    然則——

    皇帝宣布退朝之後,語氣一頓,突然指了指顧瞻:「顧瞻啊,朕這裡昨日剛收到老國公自西北軍中的來函,他老人家上摺子,提了一下下半年兵馬調配和糧草供應的新方案。西北軍中的情況你最熟悉,隨朕去御書房,替朕一起琢磨琢磨。」

    原來——

    是為了公務嗎?

    祁文景暗暗鬆了口氣,但緊跟著心又懸起來。

    昨日他回去的晚,當時顧家的長輩跟他談的時沒有主動提起給兩個孩子訂婚期的事,而他作為女方長輩,這種事,人家男方家裡不主動提,他也不好上趕著,就只得忍下了。

    後來等送客之後,他忍不住就去找楊氏琢磨這個顧家的確切意思,楊氏也沒瞞他,如實告知說不是顧家不想早日完婚,是他的自己女兒不肯。

    這些年裡,祁文景一直都覺得愧對髮妻與一雙嫡出的兒女的。

    尤其——

    祁正鈺連續兩次作妖,分別將祁歡姐弟都推到過刀鋒底下一次之後……

    他這個做父親的,在孩子們面前也越感抬不起頭來。

    現在祁歡這樣任性妄為,他即使心裡一百個不贊成,也終究是只能忍著,都沒敢把祁歡找過來勸。

    此時,他心裡卻咯噔一下,忽而冒出個想法——

    顧瞻這今年已經連續在京呆了好幾個月了,往年可沒有這樣的先例,若是得了西北的軍報催促他回去……

    那這婚期拖延下來豈不是遙遙無期?

    他這裡且在糟心憂慮,顧瞻已經神色如常的躬身領旨:「是,臣領旨。」

    皇帝起身,自後殿離去。

    他卻沒有當即跟上去,而是腳下轉了個方向,先朝祁文景走來,十分客氣恭敬的作揖道:「世子爺,我原是應允祁歡今日去府上給她送東西的,現在看來是不得空過去了,有勞您晚間回去替我跟她解釋一二,省得她以為我是無故爽約。」

    其實他和祁歡之間並無甚約定,就算真的有約——

    他自己不得空過去,差了身邊小廝過去送個信也更方便簡潔。

    現在刻意過來搭訕,不過就是為了找機會拉近兩家關係而已。

    祁文景只是有些迂腐,卻並非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

    他面上儘量不表現出受寵若驚的神色,露出笑容來:「好好。本來也沒多大個事兒,我會與歡兒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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