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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楊氏那正屋裡面正在待客,祁歡不想陪著一群中年婦女閒坐,還要被她們當面打量說道,也是推說自己不勝酒力。

    正好祁元辰午覺沒睡,這會兒也困了。

    她便自告奮勇,把祁元辰帶回廂房來親自哄睡。

    這會兒祁元辰已經睡了。

    她坐在床邊捏著孩子軟軟的小手把玩。

    喝了差不多一壺的桃花釀,她非但是沒有絲毫困頓,反而被酒精刺激的格外精神興奮幾分。

    聞言,也不過早知如此的聳聳肩:「余氏想找大姑母說項的無非兩件事,一件是祁元旭,一件是祁文姮,祁文姮那事兒本來都淡了,但她今天回來不是又藉故去余氏面前哭訴委屈了麼?想是又攪得老太太心軟了。她一共就這麼兩件心頭寶,相繼的都被老爺子劃為拒絕往來戶……大姑母不聽她說是對的,這要沾上手,那才里外都不是人。」

    不幫吧,孝道上頭說不過去,她親娘都聲淚俱下的求到她面前了。

    幫吧——

    老頭子勢必反感。

    即使父女之間沒什麼深厚的情義,但至少在利益上的平衡關係不能被打破。

    所以,祁文婧屬於是十分清醒精明的那種人了。

    她直接就不聽余氏的嘮叨,我都不知道你家裡有什麼事,不幫豈不是順理成章,而且我醉酒了身體不舒服,你當母親的若是不顧及我的身體,非要強留我下來掰扯……

    那可就是你不對了!

    母慈子孝,母慈子孝,母不慈,子就沒必要孝!

    反正這個脫身,算是相當乾淨利落的了。

    星羅想得也許沒這麼深,可是神態之間對自家大姑奶奶還是一臉的佩服:「反正老夫人被她堵了嘴,又是當著幾個小輩的面,不敢過分發作,待到大姑奶奶走後,又砸東西又是罵人的發了好一通的脾氣。」

    那場面,祁歡只用想的都能想像到。

    其實余氏以前在家鬧,可不會管她和祁雲歌這些小輩的在不在場。

    說到底——

    那老太太雖是個拎不清的,可是卻還沒算蠢到底,涉及她自己的切身利益時她還是有顧忌,會收斂的。

    在這座侯府里,只要老侯爺故去,她就是可以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太夫人,兩個兒子都得把她供起來,誰也不敢怠慢。

    為什麼呢?一頂孝道的帽子壓下來——

    他們若想安安穩穩的在外做官,就誰也不敢拿自己這個做娘的怎麼樣。

    所以,在兒子兒媳,甚至孫女兒面前怎麼作,她都沒有後顧之憂,不帶怕的。

    可是今天祁文婧帶著一雙兒女去看她,高雲渺就不說了,高雲澤就是未來將軍府的繼承人和高氏一族的家主,這個外孫子的身份很有分量,並且還不是姓祁的,如果說祁文婧算半個外人,那高雲澤就算大半個外人了,和她之間的關係那可是說斷就能立刻斷的老死不相往來的。

    她的女兒嫁得好,對她自己身來說,怎麼都是個倚仗,現在她能按部就班扮演好一個長輩的樣子,將來外孫子總也是她在這個家裡地位穩固的一重保障。

    說白了,她是偏心祁文姮和祁元旭,但這倆人加起來的分量也不抵她自己的利益。

    祁歡想想祁正鈺那兩口子,還覺得頗為好笑:「祖父和祖母啊,他倆也算是一對兒絕配了!」

    一個上躥下跳,精緻利己:一個隱忍兇殘,六親不認。

    也得虧是這倆人湊一塊兒,就省得別家再被他們禍害了。

    只是——

    卻苦了自己這一宅子身為他們親眷的人了。

    祁歡按了按太陽穴,本來喝酒沒什麼副作用,可是想到家裡這個亂糟糟又波濤暗涌的局面,反而腦瓜子嗡嗡的。

    「哦,對了。」然後,星羅就又想起了自己觀察到的另一個小道消息:「奴婢剛才去大門口替夫人送客,剛好和大姑奶奶他們一前一後。不知道小姐是否記得,月初那會兒咱們去望仙湖那次不是遠遠地瞧見秦家姑娘和路邊一輛馬車上的人說話嗎?結果看見咱們過去,那輛馬車便直接走了。那天車上的,應該是高家表小姐,奴婢方才在大門口瞧見她家的馬車了,就是那一輛。」

    再怎麼說,高家與自家的關係也該更親近些。

    那天高雲渺是沒認出來後面過來的馬車是她舅舅家的嗎?

    就算她沒看見,馬車旁邊跟了十幾二十個的丫鬟僕婦和護衛,這其中也沒有一個認出來並且提醒的?

    而且,她和秦穎之間打得火熱,路上遇見了都要刻意停車下來扒著車窗聊上許久,就秦穎那個大小姐性子,嘴巴會那麼嚴,聊天過程中不說自己那天是在等誰?

    這真不是以惡意度人心,而是——

    高雲渺那天必是看見了祁家的馬車過去,卻特意避開了不見,緊趕著離開的。

    不說祁歡私下和她之間的表姐妹關係怎麼樣,畢竟兩家算是最親的親戚了,遇到了不打招呼還刻意避開,她高家的姑娘不懂事就算了,這還是在大街上打祁歡和大房的臉呢。

    星羅對這事兒,頗有怨言。

    只是礙於身份,就只陳述了事實,倒是沒敢妄加評論。

    「她跟秦家姑娘的關係好,在咱們這家裡,又明顯是喜歡三妹妹更勝於我,凡事都有跡可循,沒什麼好說的。」這座宅子裡就一堆事兒,祁歡半點也不想再去計較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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