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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事情沒成就算了……

    現在,卻還給弄出了尾巴來。

    岑氏心裡也是又氣又亂,可是現在兒子撐不住了,她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她找你去問的時候,你認了?」

    「我怎麼可能親口承認?」祁元銘當然明白她什麼意思。

    只是想想當時的情況,非但沒找到任何的底氣,反而更崩潰了。

    他用力攥著岑氏的手,眼神亂飄尋不到踏實的落點:「可是我懷疑我跟那個丫頭說的話,都被武成侯聽見了。」

    岑氏如遭雷擊,猛地屏住呼吸:「你說什麼?」

    祁元銘又努力回想了兩遍當時事發時候的細節,秦頌開腔時候那聲音幾乎就差貼著後他腦勺直接說了。

    他整個人都神思不屬:「我雖不確定他究竟聽了多少,但他肯定是聽到些什麼了。母親,怎麼辦?」

    怎麼辦?

    岑氏也想問這句話。

    他們和大房的事情,不管鬧多大,只要是捂在自家門裡的,有老爺子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家這邊,最終怎麼都是大房輸,情況永遠不會太糟。

    可是傳進了外人的耳朵里——

    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把柄。

    尤其——

    還是秦頌這樣位高權重的人。

    別說想辦法滅口了,就是想低聲下氣求到他面前去,請他高抬貴手都找不到門路。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岑氏也跟著慌了。

    祁元銘眼睛通紅,六神無主:「現在怎麼辦?他要把這事兒捅出去,哪怕無憑無據,就單是憑著他的身份地位,說出來的話天然也會有人信的。一旦他抖出去,那我就完了。」

    大家族裡的家產之爭,弄到頭破血流,互相下黑手甚至傷及人命的事情,幾乎哪家都有。

    只要不鬧到明面上,誰也無話可說。

    可如果秦頌存心整他,把他的事情往外一宣揚,這次科舉無論他考中與否,都再無緣官場,搞不好……

    甚至還可能性命不保。

    祁元銘是真的怕。

    岑氏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好幾圈,再三的權衡利弊:「應該不會。他如果想多這個事,今天就不會一聲不吭的直接走了,既然當時沒聲張……咱們家的家務事,與他畢竟沒有什麼利害關係,他何必做那個惡人?」

    祁元銘卻完全沒有被安慰到:「母親忘了,大房那個丫頭與他家二公子之間有婚約。一旦兩家聯姻,縱使咱們家已經今非昔比,可是從他秦頌的立場,應該還是會覺得由三弟襲爵,對他們更有利,不是嗎?」

    提起祁歡的這門婚事,岑氏卻是胸有成竹:「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我雖沒與那位武成侯打過交道,但與楊氏做了二十年的妯娌,她是什麼秉性脾氣我總是能夠拿捏的。秦家二郎的笑話鬧得滿京城都是,楊氏可正在氣頭上呢。之前你要準備科考,我怕你分心就沒跟你說家裡這些瑣事,她都已經親自登門秦家去退歡姐兒的親事了。」

    祁元銘依舊惶惶:「那為什麼還沒退?是秦家不想退?」

    這樣一來,秦家肯定還是會幫著大房的!

    岑氏卻道:「我沒陪著她一起去,具體情況不清楚,但我想應該是秦家覺得被我們悔婚太損顏面,所以暫且沒答應。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秦家那位小侯爺,雖然年紀尚輕,卻頗為強勢。他都親眼目睹那個丫頭出手謀害你這個親堂哥……他們秦家人又不會嫌命長,又怎麼敢還要堅持娶了這樣歹毒的丫頭進門?」

    她自己也是當母親的人,正在給女兒相女婿,給兒子物色媳婦兒。

    娶妻娶賢,這話永遠不過時。

    哪怕祁歡是事出有因,可是一個小姑娘家家,有事不去找家中長輩說理、做主,卻是心狠手辣的把人約到暗處去下手謀害。

    她這樣的,秦家還要把她娶回去?

    尤其秦碩現在就已經弄出叫她顏面掃地的事了,秦頌和龐氏就不怕她發起狠來直接一碗砒霜把秦碩給送走?

    祁元銘聽她分析到這裡,總算是略恢復了幾分底氣。

    可是對秦頌究竟會如何做,他依舊拿不準:「萬一呢?萬一他就是要毀我那怎麼辦?要麼找父親……不,這件事不能讓父親知道。」

    至於祁正鈺,那就更不能叫他知道了。

    老頭子規矩重得很,他們在家怎麼鬧,只要不直接損害到他的利益,那祁元旭有把握,自己這邊絕對不會有事,因為——

    老頭子也根本沒得選。

    祁元旭是個不成器的,現在還被趕出了家門,祁元辰才那麼丁點兒,在他作古之前能長到幾歲都為未可知,他又怎麼會把寶押在祁元辰身上?

    可是現在,他的把柄落到了秦頌這個外人手裡,那也是實打實觸到了老爺子的逆鱗與核心利益。

    叫他出面去封秦頌的口,他會去,但是自己給他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從此以後也只配蹲在他的黑名單上了。

    他祁元銘也不是大無私之人。

    他處心積慮,甚至鋌而走險做的這些事,說是為了他們二房,但更是為了他自己。

    現在——

    他甚至也不敢冒險叫祁文昂出面找秦頌協調,給他擦屁股。

    父親對他,雖然不會像是祖父那樣薄涼和絕情,可一旦有了這麼大的一個疙瘩卡在那,他也保證不了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還能剩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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