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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祁正鈺自己也不是不能呼救,只是一開始手忙腳亂,又加上有點身為一家之主的偶像包袱,覺得喊破喉嚨的大聲呼救很掉架子。

    而到後來,卻是他自己胸悶氣短,兩眼昏花,想喊也沒那個體力了。

    秦頌這一嗓子,他還是領情的。

    暫時說不得話,還是感激的看過來一眼。

    今日家裡人多,這裡又是去夏月軒的必經之路,附近有人聽見喊聲,很快便議論著朝這邊趕來。

    祁歡再度心慌不已。

    她實在拿不準這位秦小侯爺下次惡劣起來還會出什麼損招,情急之下又瞥見自己抓在手裡的那支短箭,於是當機立斷的扯緊袖口,刺啦一划。

    秦頌隨身攜帶用來傷人的暗器,自然鋒利無比。

    秦頌察覺手裡攥著的布料被人扯緊,又聽見身後裂帛般的一聲,心道一聲不妙……

    可是這一次並非是他主動撤手,手裡又抓的祁歡那袖口極用力,布料頃刻撕裂,他腳下不受控制的一個趔趄。

    等再站穩了身子,就只瞄見花木叢中那女子矯捷竄逃的一點背影了。

    秦小侯爺低頭看一眼還抓在手裡的一截斷袖,當真是有些猝不及防的被她氣笑了。

    隨後他又眉目一冷,就著那一片碎布胡亂兩下把傷口纏了。

    自己的廣袖垂下,便將那血腥味隱去。

    他抬腳,大步流星的走回小路上,行過祁正鈺面前,匆忙道了句:「我再去多喊些幫手來。」

    這時候,離得最近的兩個園丁已經趕了過來。

    就看這位秦小侯爺逆著他們過來的方向,一臉肅殺之氣,目中無人的飛快衝了出去。

    祁歡這裡急於奔命,脫身之後,也是不顧形象,跑的飛快。

    一來怕被人發現她出現在祁元銘落水的案發現場,二來也怕秦頌追上來興師問罪,三來——

    她得趕緊回去把衣裳換了。

    所以,大家閨秀的祁大小姐這會兒拿出了高考時候跑八百米的氣勢,拎著裙角一路狂奔……

    然則,她這般努力,也只是堪堪衝出了小花園的那個案發現場,就在旁邊一條僻靜的小路上又被秦頌給追上來攔住了。

    沒辦法……

    這位小侯爺不講武德,他翻牆走捷徑出來的。

    秦頌兩步追上前來,一個閃身,就擋在了她的去路上。

    祁歡的反應很迅速——

    去路被堵,她便當機立斷的剎住腳步,轉身就跑。

    她以往遇見這位秦小侯爺,有時候「沒大沒小」的懟兩句,但那也絕對都是看著動靜下菜碟,今天她失手傷了他,對方這會兒又在氣頭上,她根本就不敢惹這個晦氣。

    秦頌本來追出來的時候還沒怎麼生氣,但見她扭頭又跑,卻當真瞬間勾起了火氣。

    他也不再費力去追,只衝著她背影寒聲道:「你再跑一步,本侯即刻喊人過來。」

    祁歡頭皮一麻,有種渾身血液都瞬間凍住的錯覺,只能咬咬牙,再次頓住了腳步。

    這時候,她是真的很犯愁。

    若秦頌只是偷聽到了她和祁元銘之間的掰扯,她倒是不怕和他當面對質,畢竟現在大家搭夥做生意,勉強算是有個統一戰線做保障……

    秦頌和二房那邊又沒什麼交情,最多也就是和以往一樣,拿這事兒背地裡擠兌她幾次。

    可是現在,她情急之下失手誤傷了他……

    依著這位小侯爺高人一等的自尊心,這個梁子怕是結大了,輕易不好交涉的。

    因為一時還沒想到應對之法,所以她停是聽秦頌的停下了,一時卻遲疑著沒敢轉身。

    秦頌等得一時,見狀,便是冷嗤一聲,主動又走了過去。

    他站在她身後,帶來的壓迫感已經鋪天蓋地。

    「傷了人,就想跑,說起狠話來卻是一套一套的?本侯看你也不過一隻只會拿嘴皮子唬人的紙老虎。」他開口說話,依舊極盡尖酸刻薄之能事。

    祁歡不得已,只能深吸一口氣,重新迴轉身來。

    她快速調整好了表情,又恢復成了她冷靜自持的大家閨秀模樣,誠懇的給秦頌屈膝福了一禮:「方才我只是一時慌亂,急於脫身,並非存心刺傷小侯爺的。我給您賠禮道個歉,您就當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與我一般見識了?」

    秦頌看著她這張一秒正經下來的面具臉,再一對比前一會兒貓在樹叢里驚慌失措的少女,頓時又是心裡來氣。

    他倆正面打交道,前後算下來也有幾次了,合著從頭到尾這丫頭都拿他當猴耍,覥著張假臉對他。

    「你還真是個小人不為過。」秦頌的面色,非但不見緩和,反而越發多了幾分冷酷的怒意。

    他抬了抬自己裹著布條的手,眸子都危險的眯了眯,突然又舉步再次朝前走來。

    本來兩人就已經面對面的站著了,祁歡這會兒可不敢和他硬碰硬……

    又不讓跑,她就只能是被他逼得含蓄著步步後退。

    然後,秦頌就從她這種節節敗退被碾壓了的氣勢中,莫名尋到了些微樂趣,一字一句冰冷的質問:「你今天是一次又被本侯抓了兩條小辮子,並且還出手傷人給我來了這麼一下子……今日我非得與你一般見識,你打算怎麼辦?」

    他手上傷口沒用金瘡藥,血色已經浸透布片透了出來。

    祁歡一眼認出,他那包手的布條就是自己割裂的那一截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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