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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然後率先出門,也帶了祁歡登上馬車回府。
回到侯府,天色還未過午。
祁文景是因為前陣子連軸轉的忙,所以他上封才特意准了他今日休沐,這大白天的,二房老爺祁文昂自然是不在家的。
祁正鈺把人都帶到了二院祁文景的書房,又派人去把楊氏、岑氏,余氏,余姨娘,以及祁元銘這幾個相關人等都找來。
祁歡既然已經摻合進去了,自然也順理成章的跟了過去。
進院子時她還有點擔心,結果卻看楊青雲那屋子房門依舊緊閉,仿佛是人不在……
她便猜想是被楊氏支開了,這才鬆了口氣。
祁正鈺黑著臉坐在案後,等著人相繼到齊。
余氏進門看見跪在地上的祁元旭就怒火中燒,心疼的什麼似的:「你這病著還沒大好呢,這地上涼,跪著作甚?」
祁元旭霜打的茄子似的,既不敢起身,也不敢解釋。
剛巧住的最遠的楊氏和岑氏也前後腳進了院子,祁正鈺便將放在桌上的那把乾草藥拂袖全部兜頭砸了過去:「你做的醜事還不自己坦誠,難道還要我傳喚了人證進來替你說嗎?」
余姨娘是跟著楊氏來的,本來還納悶,祁正鈺特意點名叫她作甚。
進門就看到兒子挨訓,她當即脖子一縮,別說求情質問了,是恨不能自己直接不存在,立刻躲在了楊氏身後降低存在感。
祁元旭如今已是一臉的倒霉相。
事情被揭穿之前,他每日提心弔膽,就唯恐被人發現了他暗藏的齷齪,如今被抓包揪出來,反而整個人都迅速麻木了。
只是祁正鈺在這個家裡向來強勢,他打從心底里懼怕這個祖父,所以一時瑟縮,竟然沒敢答話。
卻是跪在他身側的袁氏膝行爬出來兩步:「我……那草藥是奴婢準備的,年後考期將近,大公子讀書壓力大,夜裡經常急喘,隱有心悸之症。奴婢看過幾本醫書,聽說藜蘆研粉沖服能緩解壓力,治這樣的毛病……」
祁元旭出事之後,做賊心虛,怕被人盯梢,甚至都沒敢打發心腹的書童去給她說明一下具體狀況。
那日她又在貢院門前看到祁元銘進了貢院去參加會試,就只以為是祁元旭自己服了那些藥粉。
而她這一說話,余氏才注意到大乖孫身邊還跪著這麼個不起眼的婦人,再聽她說話和看她打扮,登時警惕起來:「這是哪兒來的外人?眼生的很,誰把她帶這裡來的?」
袁氏一時尷尬,無地自容。
祁元旭還在惶惶的不敢開口承認什麼。
祁歡眼見著祁正鈺那臉色已經瀕臨暴風雨爆發的邊緣,索性一語闡明原委:「這婦人袁氏,是大哥哥養在外宅的小夫人。我無意中發現了她行蹤,本來不想驚動祖父和家裡,想叫父親過去處理,沒想到最後還是勞動了祖父。祖父在她住的宅子裡,不僅搜出了之前險些害了大哥哥和二哥哥的藜蘆和惡皂莢這兩樣東西,她那首飾匣子裡也恰好是有彩蝶軒賣出的那種香粉。」
這件事查到這裡,實在是人贓並獲,完全不容任何人狡辯。
余氏始料未及,頓時一個倒仰。
谷媽媽趕忙將她扶到旁邊坐下,幫著撫胸口順氣。
岑氏為這事兒介懷多日,此刻便是忍無可忍的衝上前來,厲聲質問:「這是什麼意思?所以那日險些害了我兒的便是你們大房的這個孽障了?」
余姨娘本是不敢說話的,聽她罵的自己兒子難聽,忍不住小聲嘀咕:「二夫人莫要胡亂攀扯,那婦人不都認了是她胡亂用藥,害的人嗎?二公子好歹有驚無險,沒什麼妨礙,我們大哥兒卻差點為此斷送了性命。」
她一個妾室,這時候說話,已屬僭越。
岑氏一記眼刀掃過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積壓多日的怒氣一股腦爆發出來,她便惡狠狠的逼視祁元旭:「旭哥兒你自己說,這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這種事,怎麼可能認?
即使大家已然心知肚明——
認和不認也是兩回事。
何況,眼前不還有個現成的替罪羔羊嗎?
「這裡也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余氏緩過一口氣來,也是厲聲何止了岑氏,她指著額頭觸地跪在那裡的袁氏,「你又不是醫者,這藥是能隨便亂開給人吃的嗎?你險些害了我家兩條人命,又毀得我們旭哥兒連會試都沒能去考……紅顏禍水,蛇蠍婦人,說的就是你。老爺,將她送官究辦……這個小賤人,誘得咱家好好的孩子不學好不說,還險些命都葬在她手裡!」
這事兒最後想要息事寧人,繼續做和氣的一家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罪責都推在這袁氏身上。
這回倒不是余氏突發奇想,是大宅門裡勾心鬥角機關算盡的這些人心裡都有數的。
祁歡對祁元旭養外室這事兒,本就打從心底里覺得厭煩,所以對他這外室也一併的有些瞧不上。
可現在,這袁氏跪在地上,再就一句狡辯也沒有,大有豁出命去替祁元旭承擔一切的架勢,卻叫她心裡有了幾分不是滋味兒。
余氏只想快刀斬亂麻,將自己的寶貝乖孫從這事情里摘出來,跳腳起來繼續催促:「還等什麼?把她押送報官……這樣不守婦道又謀害人命的賤蹄子,是定要將她拉到大庭廣眾之下千刀萬剮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