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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當時顧瞻已經伸手要去接那帳單了。

    祁歡看過去,卻瞥見他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將系在腰間的那塊佩玉解下。

    祁歡思緒飛快一轉,立刻明白過來——

    這位貴公子怕是跟原主一樣,都沒有出門要帶錢傍身的意識,這是要拿自己的貼身佩玉押在這給她解圍了?

    他們這種人,一塊貼身佩玉的價值可是上不封頂。

    祁歡覺得他這是實誠瘋了!

    她當即不動聲色往顧瞻面前一擋,從自己荷包里摸出兩張五十的銀票,同那帳單一起豪氣往櫃檯一拍,話卻是對顧瞻說的:「你忘啦,銀票都塞我荷包里了!」

    她本就是想要擋住顧瞻的動作,但是這樣往他面前一站,兩人離的太近,在旁人看開就隱約有一種是顧瞻將她護在懷裡的錯覺。

    只是,祁歡背對著他,倒是毫無所察。

    她仍然抓住最後的機會還在套話:「你家的東西這麼好,這裡離著太學好像不遠,應該會有些風流雅士貴公子過來買了送人的吧?」

    她拿了櫃檯上的胭脂水粉一共大小二十六盒,最貴的六兩四錢,最便宜的二兩,零零總總算下來,一共花了七十四兩八錢。

    掌柜的很有眼界,直接抹掉零頭,收了七十四兩。

    這樣的大客戶,這一年也就遇上這麼一個了,老闆和夥計個個心情好,便是旁邊在招待別的客人的一個夥計主動說道:「那倒還真有,就姑娘您……」

    他指了指星羅拿在手裡的那盒香粉:「那是上上個月吧,就有一位公子拿了一盒那種香粉,那個香粉是那會兒剛上來的新品,價錢也不便宜,要五兩呢,加上我們這鋪子裡平時女客光顧的多,那又是位公子親自來買的,我記得特別清楚。」

    得!就是這個小道消息,這趟出門果然戲沒白演,銀子也沒白花!

    第075章 一袋散錢,賠你的清白!

    祁歡心下稍定,面上還是一副驕縱表情,散漫道:「哦?那是位什麼樣的公子?比我們家這位公子還好麼?」

    她這話看似問得隨意。

    可落在旁人耳中——

    就實在是有些曖昧露骨了。

    顧瞻身體驀然一僵,莫名覺得臉上有點燒。

    「那姑娘可是說笑了,」那夥計也是樂呵呵的,趕緊奉承,「誰也比不上您身邊這位公子的用心和體貼啊,何況二位還如此登對兒。」

    鑑於前面祁歡把個「炫富」「炫夫」的刁蠻勁兒渲染到位,這鋪子裡眾人並未多想,只當她就是個好攀比的刺兒頭。

    尤其掌柜和夥計,更是竭盡所能哄著這位出手大方的大客戶。

    祁歡卻是撇撇嘴,一副不太滿意的模樣。

    夥計察言觀色,趕緊又補了兩句:「您二位出手闊綽,公子還親自陪著您來選胭脂,那位公子滿打滿算卻也只拿了一盒。」

    祁歡還是不大高興的樣子,手裡把玩著那盒口脂,仿佛十分介懷,較真又道:「那他長什麼樣兒啊?」

    這個姑娘,真的勝負欲太強,也未免太難纏了!

    偏就她身邊這位公子——

    那脾氣好的沒話說,出門在外的,居然就這麼由著她鬧騰。

    掌柜的拿著找零的小額銀票和一些碎銀過來,又給夥計遞眼色。

    夥計就又仔細回憶了片刻,繼續滿足她的好奇心:「大高個兒,穿了一襲青衫,哦,就太學學子們常穿的那種,看不太出家世,長得……倒也很是體面俊美呢!」

    他那邊忙著給客人拿樣品,也不太顧得上,就又隨口笑道:「小的嘴拙,您若非要問他長什麼樣子,我可說不明白,不過他若是下回再來,我指定還能認出來。但他應該也不會再來了,畢竟我家的胭脂水粉真的不算便宜。」

    祁家的基因底子好,單從長相上論,祁歡那倆便宜哥哥都算蠻出挑的。

    他只提供了這點兒線索,確實不夠祁歡做出最後判斷的。

    但祁歡已經不打算再繼續刨根問底。

    繼續深究下去——

    就該暴露真實目的了。

    「算了,我不過隨口一說,管他是個什麼人呢。」她無所謂的哼了一聲。

    伸手去拿桌上掌柜打包好的那些胭脂,卻抓了個空。

    東西被顧瞻搶先一步拎在手裡。

    祁歡眼裡,他只是個道具,方才她一直忘情表演,都幾乎忘了這個人。

    此時驟然回神,不免回頭看了對方一眼。

    顧世子還是先前進門時候的模樣。

    芝蘭玉樹的貴公子范兒,不苟言笑,長身而立,卻怎麼看都會叫人覺得是個耐性極好,好脾氣的人。

    祁歡做戲做全套,瞅見了他,便又是粲然一笑:「那我們走吧。」

    「嗯。」顧瞻點點頭,卻是先站著沒動。

    祁歡是永不怯場的,便是指尖繞著自己一縷頭髮,腳步輕快的先行走了出去。

    星羅卻是犯了難,不知道是該立刻跟上去,還是等顧瞻先走。

    好在顧瞻無意給她出難題,手裡拎著東西,緊跟祁歡也走出了鋪子。

    星羅趕忙埋頭跟上。

    她三人走後,這筆生意才算是真的落定,掌柜的徹底舒了口氣,然後——

    這鋪子裡的整個氣氛就變了。

    有幾個尖酸刻薄的婦人,開始酸溜溜的品評起方才那姑娘的輕狂和不識大體,又捶胸頓足的遺憾,與她同來的那位貴公子,瞧著哪兒哪兒都好,就是……眼神不好,選了那麼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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