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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3:25 作者: 葉陽嵐
    她心思一轉,便是冷笑起來:「我又不止老大一個兒子……」

    岑氏原是在屋裡照看自己的兒子,可這院裡這麼大陣仗的吵鬧起來,她自然也不好裝聽不見,也出來了。

    老太太沒傻到家,想拿她當冤大頭?

    岑氏反應極快,斷然拒絕:「母親說笑了,大哥是咱們長寧侯府的世子,大嫂名正言順就是未來的祁家宗婦,若是我接了管家的去,名不正言不順,不僅外人容易揣測咱們家中不睦,還更容易成為全京城的笑柄,兒媳可不敢僭越。」

    她對余氏的態度與楊氏一致,反正老太婆就沒個婆婆樣子,她都不把自己當兒媳,那就維持個面子情算了,誰還真敬著她,讓著她啊?

    余氏連續碰壁,好懸沒一口氣背過去。

    可她雖然沒背過氣去,現在這個騎虎難下的局面卻橫在了這裡……

    實在下不來台,她左右一看,便是捂著胸口緩緩倒下了:「你……你們……」

    「哎呀,老夫人!」下人們驚呼著一擁而上去扶她。

    楊氏和岑氏誰都沒沾手。

    楊氏道:「先送母親回去,再去旭哥兒房裡問問,旭哥兒要是暫時沒事,就叫陳大夫過去先給母親看看。」

    眾人半扶半抱著余氏,鬧哄哄的終於要散。

    余姨娘母女渾水摸魚爬起來,也跟著一起溜了。

    楊氏懶的管他們,對此只是視而不見。

    很快,這院子裡的人便走了個乾淨。

    楊青雲看了這一場鬧劇,心中百味陳雜。

    若不是親身經歷一場,他絕想不到姑母嫁到祁家過的是這樣四面楚歌八面埋伏的日子,這都是一家子什麼人吶!

    楊氏見他走神,就走過去拍拍他手背,重新露出寬和的笑容來:「把你的東西整理好,別有遺漏,車馬我已經吩咐他們備好了,我先把辰哥兒送回去安頓一下,一會兒咱們在大門口會和。」

    楊氏送他去貢院,這是一早說好的。

    雖然楊青雲覺得鬧了這一場之後她肯定十分疲累,有些過意不去,但他也知道,如果不讓楊氏去,楊氏也會惦記,不安心。

    所以,他便也沒有多言。

    祁元辰平時到這會兒早該睡下了,小人兒看著是熬壞了,回去路上鮮見的不想走路,居然是叫劉媽媽抱回去的。

    進了棲霞園,祁歡就與楊氏分道揚鑣:「母親先回去加件衣服,順便哄辰哥兒睡吧。胡大夫還在我那,我去喊上她,我們順便送她回醫館。」

    她不提,楊氏都差點忘了府里還有位客人。

    她面有憂色,拉過女兒的手:「天很晚了,這一來一回,咱們就得天亮才回,你身子未必熬得住,要麼你就別去了?」

    祁歡笑道:「我也想親自送表哥上考場,祝他金榜題名,熬個夜算什麼?」

    楊氏看她精氣神兒十足的樣子,疑慮漸消,便也沒再勸。

    祁歡覺得晾了胡大夫許久,十分過意不去,幾乎是小跑著沖回了自己院裡。

    彼時那屋裡點著燈,房門虛掩。

    祁歡推門進去,就看雲兮困得撐著腦袋坐在桌旁打盹兒,倒是胡大夫依舊精神抖擻,正在翻閱一本舊書。

    聽見開門聲,雲兮蹭的一下跳起來。

    之後才想起來揉眼睛,看清楚來人,迷迷糊糊道:「小姐您回來啦?要喝水還是吃夜宵啊?」

    祁歡失笑:「你去睡覺吧,我這有星羅就行了。」

    雲兮是真困傻了,壓根忘了屋裡還有一位客人,迷迷瞪瞪就走了。

    胡大夫看她那個樣子,也覺得怪可愛的,也跟著露出笑容。

    她收起手上書冊,撫平書頁,放在桌上,對祁歡解釋:「閒來無聊,看你那邊書架上有本記錄各種植物的雜記,就拿來翻了翻。」

    「是我怠慢了。」祁歡道,徑直走過來。

    她心中微微思忖,還是決定也支開了星羅:「我剛忘了跟母親說,你快去提醒她一下,廚房裡準備的食材一定別忘了帶上,一會兒我們直接在大門口見。」

    星羅不疑有他,應諾一聲先立刻趕去安雪堂傳話。

    祁歡稍稍正色,秉承一貫的風格,直言道:「那會兒在前院,胡姐姐說話似是有所保留,所以我特意留您到此。現在這裡沒有外人,我既是請了您過來,就自是信得過您的為人,有何隱情,您但說無妨。」

    之前在醫館初見,胡大夫只覺這個大家閨秀落落大方,行事說話毫不拘謹,頗有幾分灑脫隨性。

    此刻,更覺她思維敏捷,心思細膩,處事更是直來直往不做作,很對自己的脾氣。

    她原是心裡還有幾分顧忌的,如此便也不再猶豫:「你家那位大夫,閱歷經驗都比我豐富,醫術應該也在我之上,我們一起驗出來的結果自然不會有差,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

    祁歡見她面色嚴肅凝重,也不禁提高警惕,等她繼續。

    「你派去我家的那位小哥,大概將事發的經過與我說了。」胡大夫道,「如果是我小人之心了,你也莫要見怪,只是我從他的話里得知今日整個下午你家小公子都是留在楊家公子住處玩耍的。藜蘆和惡皂莢雖然都克人參,但是要致人損傷或者殞命,全看下藥的藥量。就你家大公子今日的症狀來看,那藥量下得著實不輕。但是通過這種方法來害人,其實並不穩妥,同樣的藥量,根據個人體質不同,反應也會有輕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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