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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穿上。」宋濯只抽了半根煙，身上沒多少菸草味兒，被外面冷風吹散了，倒是迎面撲過來一股涼意。

    顧璟一用一次性紙巾擦了擦手，把紙團扔進了廢紙簍：「謝了。」

    顧璟一說出這句話還有些彆扭，但是他確實應該對宋濯說謝。

    「但是，下次臨時標記的時候，能不能輕點兒，我認為我的腺體需要上藥。」

    宋濯眉頭跳動，還能有下次呢?他壓了壓嘴角說：「好。」

    來接他們的是宋濯的司機，顧璟一看著這路線，頗有越走越偏的架勢，壓根兒沒打算往他家去啊：「你司機可能不認路。」

    他委婉地告知宋濯。

    宋濯說：「難道不應該去我家嗎?明天一起去醫院，而且，你的臨時標記還是我做的。」

    「臨時標記意味著什麼，你不清楚嗎?」

    顧璟一微微愣怔住了。

    宋濯怕把這位純情的omega逗急眼了，趕緊補充說：「在你的情況不穩定前，你會需要臨時標記你的alpha。」

    這句話怎麼琢磨，怎麼就像是「我是你的alpha。」

    顧璟一還沒去過宋濯自己的家，只知道是市中心的大平層。

    「我換洗的衣服……」

    「穿我的。」

    「洗漱用品……」

    「有新的。」

    顧璟一還想掙扎：「可是內褲……」

    宋濯：「都說了，穿我的。」

    顧璟一耳朵迅速攀上潮紅。

    宋濯突然意識到這句話不對勁，攥拳咳嗽了兩聲：「有新的，有新的。」

    顧璟一感覺自己跟宋濯現在關係有點兒尷尬，感覺……很曖昧，臨時標記突然讓他跟宋濯這條友誼的分界線拉遠了，變模糊了。

    羅唯給顧璟一打了個電話，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寂靜。

    宋濯餘光瞥了眼，備註是羅唯。

    很正常，能接受。

    顧璟一沒想到羅唯記著給他打電話，心裡暗想這人還算有點兒良心：「酒醒了?」

    結果那邊又哭又鬧又要上吊的：「嗚嗚嗚，要知道你是omega，我死也保護好你不讓你受傷害，都賴我都賴我，嗚嗚嗚你就打死我吧!」

    「我沒照顧好你，都賴我都賴我，顧璟一我隨你處置……」

    顧璟一把話筒拉遠了點兒，吵得他耳朵發麻，等那頭只剩下抽泣聲了，顧璟一才能開口說話：「你在哪呢?」

    「我在雲卿哥家裡，他給我做了醒酒湯，我喝完就醒了，然後我就意識到你是個omega，這麼多年我竟然被一個omega保護，我對不起你啊都賴我啊，我是什麼混蛋啊嗚嗚嗚……」

    行了，又開始了。

    顧璟一隻好又把手機話筒移開，納悶地說了句：「雲卿哥是誰，你那個聚餐的同學?」

    「不是雲卿哥，是馬雲卿。」宋濯說。

    顧璟一冷笑一聲，這人說話怎麼驢唇不對馬嘴的，腦子還沒開光呢吧。

    過了好久，羅唯被對面的男人嚷了一嗓子：「哥，求你了!別他媽哭了!要哭出去哭!我還要睡覺呢!」

    羅唯抽了抽鼻子，小聲道：「抱歉。」而後又問電話里的顧璟一。

    「你現在在哪?」

    顧璟一說：「去宋濯家。」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而後羅唯急忙地說：「你一個單身omega竟然去一個alpha家裡過夜?你不想活了嗎，萬一他控制不住爬上了你的床怎麼辦，你又不是沒有家?」

    爬上床……沒有家……

    這兩個詞彙讓顧璟一太陽穴突突地跳，他扭頭看了一眼宋濯，那人正闔眸倚在座椅上，眼睫長長的耷攏著，有點兒要睡熟了的感覺。

    他放小了聲音，捂住了話筒，盯著宋濯的側臉：「你他媽給我閉嘴，哪這麼多事，你不了解他啊?他也是你的高中同學，你不了解嗎，就他那樣的，跟個性冷淡一樣，我怕他幹嘛。」

    剛說完性冷淡，「性冷淡」就開了眼，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吞噬了他。兩人直直對視，像是有四顆閃亮的燈球。

    顧璟一喉結上一滑動，只希望自己的兄弟小點兒聲。

    結果不盡人意。

    「性冷淡?呵，說他性冷淡都是抬舉他，陽痿懂嗎?陽痿?」

    捂住話筒也沒用，因為宋濯湊了過來，耳朵貼近了他的側耳。

    虛虛晃晃若即若離，羅唯的罵聲絡繹不絕。

    「就應該把你拋屍。」宋濯冷聲說完，手指劃上亮著的手機，摁了掛斷。

    宋濯跟羅唯高中有點兒仇，不過這是羅唯對宋濯當方面的，人家強到壓根兒沒看過他一眼。

    顧璟一趕忙跟他拉開點兒距離，身體後傾。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是個鐵好鐵好的alpha，我就是想洗刷羅唯對你的刻板印象。性冷淡……性冷淡是因為你……」

    越解釋越蒼白，操，扯不出來了。

    「算了……」顧璟一癱坐在座椅上，腺體猛然被后座蹭了一下，疼得他突然跳起來，腦袋又撞上了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