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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57:21 作者: 菌絲木耳
嘴上這麼說,手裡卻是取了熱水壺,顯然是要燒水泡茶喝。
醉酒的事情這樣不經意地提起,「受害者」還正與她共處一室。秦以枝的背影有些僵直,陸嶼看了一眼,見她站在酒櫃前遲遲沒反應,以為她想喝酒。
他慢吞吞地壓下熱水壺的開關,懶洋洋地回道:「實在想喝,等我病好了。」
秦以枝回首,霧蒙蒙的美人眸里浮現迷茫神色。
似是在詢問,他不生病就有力氣壓制住她了?
陸嶼神色莫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水壺漸漸燒開,水汽氤氳開,模糊了了男人的眉眼,秦以枝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不知為何,她察覺到了危機感。
像是一種被野獸盯緊了獵物之後的,那種如芒在刺般的驚慌。
「咳咳咳!」
陸嶼偏頭,掩著唇咳了起來。
秦以枝慢半拍反應過來,陸嶼是個病號。
實在是,他生著病也一副清冷矜貴,一絲不苟的模樣,滿滿的壓迫感,就讓人容易忽視他臉上近乎透明的蒼白。
她噠噠噠跑過去,伸手拿了一隻玻璃杯,紅唇輕抿:「我來吧,陸先生,你去躺著吧。」
水壺發出了尖銳地鳴笛聲,陸嶼將開關關掉後,才往一旁挪了挪。
秦以枝四下看了一圈,在一旁的置物柜上找到了茶葉罐。她走過去,發現柜子有些高,她踮腳試了試,指尖差一點點才勉強碰到罐子。
正當她打算跳起來地時候,身後忽然靠近一具滾燙的身體。
鼻尖瀰漫開迷迭香的味道。
很熟悉的味道,她的房間裡,擺放著同款的沐浴露。
酒店標配,在陸嶼的身上,卻又多了幾分奇異的好聞,有點像是清晨朝霧散去後涼絲絲的清寒,又有點像是晚霞薰染整片天空後洶湧的熱浪。
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她籠罩,白色浴袍擦著她的耳尖,她耳邊的碎發拂過柔皙的頸,激起細細密密的戰慄,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因為生病的原因,陸嶼的溫度較常人高一些,熱氣蒸涌,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讓秦以枝下意識屏住呼吸,臉頰也情不自禁地蒸騰起瑰麗的粉色。
很短暫地貼近。
陸嶼緩慢退開一步,遞給她一個金屬質方盒,揚了揚下巴:「昂。」
秦以枝倏地轉過身,腰肢緊緊貼著腰後的木櫃,努力躲開陸嶼的懷抱,可身上總沾著那股清冽好聞的氣息,在她鼻尖揮之不去。
她努力保持平靜,伸出白皙的手去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陸嶼又往前遞了遞,兩人的手在空中碰在一起。
秦以枝指尖微顫,低聲道謝:「謝謝。」
陸嶼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他的聲線比平時要低,有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秦以枝心想,當真是上帝都偏愛的寵兒,就連生病的聲音,都別有一番風味。
秦以枝侷促地舉了舉手裡的茶葉盒,「我要去泡茶了。」
陸嶼正好處在秦以枝的前面,這方空間有點小,壁櫥和小方櫃形成的一個小的儲物間,過道狹小,她要出去,勢必要一個人先退開。
陸嶼垂眸看她幾秒,才慢吞吞地往後挪了挪。
秦以枝腳步帶了點慌亂地跑出壁櫥,抓了點茶葉放在玻璃杯的。
熱水一燙,碧綠色的葉子在水面上漂浮,綻開,又緩緩沉澱下去。
陸嶼在生病,不適合喝茶。
秦以枝就取了只玻璃杯,給他倒了杯熱水。
「小心,有點燙。」
陸嶼指尖搭在杯沿,緩緩摩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以枝看了一眼毫無活動痕跡的房間,問道:「陸先生,你吃藥了嗎?」
陸嶼聲音沙啞:「沒有。」
秦以枝一愣:「為什麼不吃藥?」
陸嶼精神不太好,掀眼皮,語氣很淡:「穿著浴袍出去買藥嗎?」
秦以枝這才反應過來,此刻陸嶼孤身來到江城,身邊並沒有得力助手,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自己親力親為。
按她對陸嶼的了解,昨天的髒衣服,陸嶼肯定不會再穿,說不定已經躺在某個垃圾桶里了。
秦以枝猶豫了一下,問:「你為什麼不找……朋友替你買藥?她也住在這座酒店……」
她的本意是說程霏霏,本來想說未婚妻,但陸嶼沒有主動提及兩人之間的關係,她也不好挑破,稱呼就轉了個彎。
話落,卻見陸嶼挑了下眉,「林墨還躺在醫院裡呢,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差使一個病得比我還重的人幹活。」
秦以枝心裡生出點悶氣,覺得陸嶼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站起身:「你是男人,我也不好照顧你。」
秦以枝抿了下唇,沒想到陸嶼看著薄情,對未婚妻還挺貼心,生病了還在想著不麻煩她。
驀地,斜地里伸出一隻滾燙乾燥的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她一時走不動,只好轉過頭來看著他。
陸嶼:「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呢?」
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的聲音低沉輕緩,好聲好氣。
秦以枝:「……」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直白道:「其實生病也是感情助推劑,你未婚妻就在酒店裡,你大可讓她照顧你,一來二去,感情升溫特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