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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50:05 作者: 小飯爺
耿灣灣半天才收回自己臉上堪稱精彩的表情,正要說話,卻聽見一邊的阮眠幽幽的說,「她都搞成這樣了你還能認出來,厲害。」
阮眠當然不知道江頌說的一面之緣至少已經隔了個把年,倒也沒覺得多驚人,只是耿灣灣現在這幅德行,跟上流社會的大小姐酒宴上的晚禮服,哪有一毛錢關係。
江頌寵辱不驚,挑三揀四的繼續吃他的東西。
這一桌子食物,等雞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蠟燭燒斷了鎖,他們可能也就消滅完了。
阮眠戰鬥力低下,沒吃幾口就撂了筷子,江頌每種嘗一點,很快也飽了,單手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什麼,只留下耿灣灣孤軍奮戰。
耿灣灣的肚子撐的渾圓,嘴裡塞著東西口齒不清的指責江頌,「你是個男人,男人要對自己點的菜負責,浪費食物會遭天譴。」
江頌,「嗯。」
耿灣灣,「……」
江頌,「老闆,麻煩打包。」
他們最後坐下的這家店,店老闆是個精瘦的中年人,看見滿桌的外帶食物,訕笑著說,「我家的東西可以給你打包,可這麼多東西也不是從我家買的,我沒法弄啊。」
江頌拿出一張紅票票,非常禮貌的遞給店老闆,「能理解,麻煩您幫個忙。」
財大氣粗的一遞一拿間,阮眠似乎注意到了一個小小的細節。
剛才四處掃貨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江頌似乎很抗拒和人發生身體上的觸碰,哪怕接東西時不小心蹭到手,好像也很不舒服。
而且,一路走來,江頌一直不動聲色的在避開來往行人。
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嫌棄或者不高興,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可是阮眠這種程度的人精,完全可以從微表情里發掘出他的隱忍。
不過也正常,聽說有錢人家的小孩很多都是這樣,不是因為潔癖,就是因為從小親情淡漠,和父母都很少有什麼親密接觸,時間長了,肯定不習慣旁人靠的太近。
阮眠對自己的判斷深以為然,再給江頌遞東西或者和他一起走,都會貼心的保持一點禮貌的安全距離。
吃完飯,耿灣灣自己打了個車回家。
每次死皮賴臉的讓阮眠送是一碼事,那是自己師父,怎麼折騰都行,江頌可是外人。
阮眠嘴上說著耿元甲根本不用操心,在她臨走時還是偷偷記下了計程車的車牌號,千叮嚀萬囑咐,到家一定告訴他一聲。
耿灣灣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我這個師父啊,老是口是心非。」
阮眠翻了個白眼,「趕緊滾。」
吃飽喝足,阮眠坐上車就開始犯困,抱著一堆打包盒窩在副駕駛打瞌睡。
兩旁飛速後退的路燈燈光忽明忽滅,車窗留了一條小小的縫,任春日的夜風柔柔的鑽進來。
阮眠歪著腦袋抵在窗棱邊,睫毛覆住下眼瞼,微微有些顫抖,蓬鬆柔軟的短髮被吹起了幾縷,在頭頂晃晃悠悠的打旋兒。
江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伸手把原本就輕的音樂關的更小了些。
場面安逸了不到十分鐘,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阮眠嚇得一哆嗦,差點一躍而起把滿手外賣盒掀翻在車上。
來電音樂用的是《悲愴》,阮眠出離憤怒的揉了把眼睛,覺得真踏馬應景。
他早就被折磨出了電話恐懼症,所以鈴聲總是三天兩頭的換新,因為無論多悅耳的曲子只要用上幾天,再聽都會條件反射的想抱頭。
他看見來電姓名後怔了怔,一陣不祥的預感沿著脊梁骨森冷的爬上頭頂,化作一層虛虛的涼汗。
沒等他心神不寧太久,該落下的鍘刀終究是落下了。
電話那頭他的中年女上帝開口了,「小阮啊,我覺得我的衣帽間還是不夠大,你想想辦法,再改大一點,還有,書房還是改回一樓吧。」
阮眠咬牙切齒的閉了閉眼睛,強穩住情緒,「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咱們好像明天早上就要開工了?」
女上帝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所以要麻煩你晚上加加班,把圖紙稍微改一下。」
阮眠滿臉寫著恨不得殺人全家,然而語氣卻溫和依舊,「那好,等我到家就給您改。」
「大晚上的,辛苦你了。」
「哪裡哪裡,應該的。」
江頌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
這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的功力,真是爐火純青。
等阮眠惡狠狠的掛了電話,江頌看著他,半開玩笑地調侃,「看來我以後給你打電話也得注意了。」
阮眠捏著手機,忙著在憤恨的深淵裡翻滾沉浮,沒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反射弧繞地球一圈才回到原點。
「啊?你要注意什麼?」
?
作者有話說:
糟了糟了我忘記定時了,來晚了QAQ
第10章
▍捨不得的話,可以經常來我家看它們
「總是會遇到這種情況嗎?」江頌怕阮眠反應不過來,指了指他的手機,「剛才這種。」
阮眠嘆了口氣,「說多不多,說少也真不少,但是也有那種特別好說話的,畢竟是自己家,人家花了錢,要求多一點也可以理解,掙這行的錢,吃這行的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