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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41:01 作者: Lryan
    他對嚴一維道:「嚴哥,以往都是你請我吃飯,今天讓我請你一次吧?你想吃什麼?紅酒牛排好不好?」

    他興奮地說著,沒看到嚴一維的臉色。嚴一維對他道:「小卓。」

    他像以前那樣叫他,不論發生什麼,他對陸卓英都沒發生改變。有陸雪羽怎樣,沒有陸雪羽他依舊如此。

    這讓陸卓英對嚴一維的淡定,驟然發狠。

    他狠戾地攔下嚴一維:「我不想聽!你要只是打算和我吃一頓飯,就繼續;若是還想提別的,那我們這頓飯也不必吃了。」

    嚴一維頓了一下,將一份合同推過去,起身道:「小卓,你想一下,如果同意就聯繫我,你知道我在哪。」

    陸卓英滿懷柔情被淹滅,他狠狠地瞪著嚴一維,冰冷地瞪著他。

    嚴一維又道:「等把阿雪救出來,我請你們倆吃飯。」

    陸卓英一直瞪著他出去,嘴唇都要咬破了,他撇了一眼桌上的合同。嚴一維給他的條件很豐厚,除掉高繼明,他什麼都不要,除了義父所要的,一切盡歸陸卓英,由陸卓英來收割高家的利益。

    如今金城商界三分天下,關係微妙。

    而陸卓英早就對這位在他頭頂的老傢伙不滿,他虛與委蛇這些時候,也是膩歪透了。

    只是嚴一維這副「求人」的態度,未免讓他不滿。

    不過他權衡利弊,是時候該動手了。一年前,他們狼狽奔出國外,如今,他們羽翼豐滿,今非昔比,又有陳先生做靠山。這次,必然能夠成功!

    他們迅速成為一對盟友,這對他倆來說駕輕就熟。他們本就是最默契的一對搭檔。

    這兩個人一湊到一起,本能就居上,恩怨皆拋到利益之後。

    他們像兩頭垂涎貪婪的狼,悄無聲息地翦除著高家的勢力。

    陸卓英面上還謙虛恭維著,長袖善舞在商會拉幫結派。嚴一維在外圍開始瘋狂掃蕩席捲。

    兩人一個用智一個用力,隱隱醞釀著一場風暴。

    嚴一維私下勢力瘋狂增長的同時,似乎也離那個真相越來越近。

    他查到,阿雪在近島一處公寓。有人在海邊看到過他。

    現在,他誰也不信了!

    而就在他即將前往近島的時候——

    高繼明連任商會主席的慶功會當晚就要舉行,陳先生要他必須到場,當晚要做的事太多,金城所有上流人士都會齊聚一堂。

    難得的盛會,就像高繼明最後人生燃燒的煙花,飛到高空之後便是墜落、消亡。

    豪船上不斷登著金城的權貴人物,男男女女,香衣鬢影。嚴一維不得不先過來,在船艙上望著天邊飛散的煙花。前段時間,他和陸雪羽還在船上吵架。他不該凶他的。他那時就該帶他走。不論哪裡,即便逃亡都好。

    嚴一維垂下目光,眼神黑得不能再黑,透著無盡的寂寞。這段時間,他變得越發沉默和成熟。

    陸卓英從樓上向下望了一眼,點了一支煙。

    如果爸爸現在活著,看到陸雪羽和他如今的境遇,不知道會說什麼。不過他也不在乎了。高圓靠過來,他摟著那女人的肩,風趣地說起他前段時間看到的稀罕物。

    那女人輕笑著,臉頰透著一抹紅色。

    慶功會很快開始了,嚴一維帶著人進了船艙。他默然站在廳中,這是一間非常大非常華麗的大廳,金碧輝煌的廊柱撐起滿是壁畫的穹頂,樓梯也是鑲金的,地毯從樓上一直鋪到下面。所有的人都到齊了,有鋼琴、有樂隊,客人們已經跳過了好幾首曲子。

    作為主人的高繼明和幾個政客聊著,而最要緊的陳先生還沒到,這宴會便遲遲不能開始。

    嚴一維看了下表,想給義父的助理打個電話。然而這時,廳中忽然一陣躁動,陳先生穿一身白色休閒西裝,持一隻文明杖從樓上走了下來。

    嚴一維心下稍安,只是不過一瞬,他便驚愕地愣在了那裡。在陳先生身邊,一個身穿火紅色絲綢睡袍,裡面僅薄薄一層幾近透明的白色睡褲,男人神態慵懶媚惑,仿佛剛從床上下來似的,睥睨萬千地往樓下掃了一眼,便挽著陳先生的胳膊走下來了。

    嚴一維瞪著那張肖似陸雪羽又絕對不像陸雪羽的臉,不敢置信地望著那個身影。

    他冰冷地站在陳先生的身邊,隨他怎麼介紹被人矚目都不動聲色。陳先生和人寒暄,他微蹙著眉跟在身邊,神情依舊一派清冷,對陳先生也不假辭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位男伴吸引了去,或驚奇或複雜或火熱,不少男士女士已經透過那薄薄的衣衫掃射著那副性感的身體。

    嚴一維怎麼都不肯信那是陸雪羽,他的阿雪不是那樣的。他單純可愛,像一隻雪糰子、小動物。而如今站在那裡的男人,比明星還明星,光彩奪目。他頭髮長了,有著蓬鬆浪漫的卷度,神情慵懶冰冷,從頭到腳一派風流的情態,舉動之間更充滿了性吸引力的迷人魅力。

    他仿佛一下子之間成了個成熟的男人。

    而嚴一維狠狠地盯著他,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向他這裡看上一眼。

    那真的是陸雪羽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為什麼出現在義父身邊?

    高繼明上去致辭感謝,香檳砰地一聲一開,宴會開始。

    而宴會一開始,那抹動人的身影就隨著陳先生去了後面的船艙,轉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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