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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41:01 作者: Lryan
    陸卓英在慌亂中望向他的目光,正如那個雷雨天。濕淋淋的一張面孔,把他當救世主一般,只有在脆弱的時候才分裂出的另一張面孔。

    嚴一維幾乎就是在此刻,確定了。

    而他們兩人抱在那裡,一隻網球忽然從夜空劃破天際,不知道捏了擠爆了多久,變得又硬又實,鐺地一聲狠狠砸在了嚴一維的頭上!

    痛得他的頭都要被砸開了。

    陸雪羽從前可是校隊絕佳的網球手。

    第62章 第二次愛情

    嚴一維驟然望向樓上那個黑洞洞的地方,陽台上的人已經沒有了,只留下空蕩蕩的風吹著窗簾。

    那個球也砸得他醍醐灌頂、通體通竅,這一連幾天的憋悶煩躁,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拋下陸卓英,向樓上走去。

    樓上都是黑的,一盞燈都沒有開。房間裡也是黑的,外面月光朦朦朧朧照進來。

    窗簾翻飛,籠著床上人的影子。

    陸雪羽捏著手裡另一隻球,還氣哼哼地坐在床上。

    他真是氣爆了!

    他竟然還抱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還都做了什麼,他無法想像下去了!

    嚴一維走進來,看到滿地的網球,每個都是被他捏得又硬又扁的樣子。

    嚴一維看著滿地的球忽然笑了一下,他低著頭,嘴角輕輕地翹起,眼神望向床上的那個人。

    因為他不常笑,那笑意便像冰山上裂開的雪一樣,溫柔得醉人。

    月光朦朧,空氣粘稠,四下院子裡似乎散發著一種幽幽的芳香。

    是什麼花開了,在這個雨季的末尾,開到荼靡。

    陸雪羽被他盯住,猶如被野獸粘住一般,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得痛極了。

    他不自覺地抓緊了床單,後退了一步。

    後知後覺地感到那溫柔笑意里的意思,臉頰瞬間充血紅透,像一隻猴屁股。

    幸好,房間裡暗是看不到的。

    幸好,他是聽不到他的心跳的。

    他胸口那隻小兔子從來沒有那麼的躁動,他悲哀地現在才認識到「心動」到底是什麼意思。從前的那些心動,竟然都是假的。

    嚴一維的臉、嚴一維的身體,他微蹙的眉毛,低頭的深情,以及望著他微笑的樣子,以前處處都不在他審美里的人,此刻卻對他有著致命的強烈的吸引力。

    他的每一滴汗都是那樣的性感。

    他愛極了他這副模樣,他想捂著自己的心口,愛意卻從嘴巴里呼出來。

    他想尖叫,想逃。

    然而他也只是望著他,忘了尖叫,忘了要逃。

    他盈盈地望著,又是委屈又是難耐。

    整個房間靜得窒息,粘稠得攪都攪不開。

    眼神碰撞的間隙,陸雪羽慌亂緊張地逃開。

    嚴一維輕輕地道:「怎麼在這打球?」

    陸雪羽道:「太悶了……」

    「今天吃飯了嗎?」

    「吃了……」

    他臉頰通紅,生怕他看出什麼,腦子裡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嚴一維上前走了一步,兩人離得更近。

    陸雪羽的背就是床頭,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慢慢地站了起來。

    「昨天怎麼沒有吃飯?」

    「嗯?」

    心跳得快要窒息。嚴一維又往前一步,將兩人的距離壓迫到最小。男人溫熱的手蹭過他的髮絲,溫柔地撫摸上他的臉頰。

    喔。

    那雙手也是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的,溫熱滑膩得像有魔法,憐惜地將他護在掌心之中。

    他已經幾輩子都沒有感受到這種憐惜的感覺,自從爸爸死後,他再也沒有感受過這種掌中憐愛的滋味。

    他像爸爸,又不是爸爸。

    他內心在角逐糾結,幾乎就要淪陷了。

    而嚴一維沒有逼迫,只是壓縮著空間,一點一點地靠近,讓他有可以逃的時間。

    那雙手順著臉頰就要摸到他的後頸了,他多麼喜歡有人握著他的後頸,像抓小貓咪一樣。他渾身發抖,又酥又麻的顫慄從頭到腳淋了下來,流竄全身。

    他慌張無措地望向他。

    嚴一維輕輕地蹭著他的耳邊,他仰起脖子被淹沒似的呼吸著,聽到男人的聲音蠱惑地問道:「為什麼生我的氣,嗯?」

    他心裡瞬間咯噔一下,紅透了臉地瞪他。

    看到那清淺玩味的笑意,那裡面的意思昭然若揭,像將他全身都扒光了,片縷不存。

    他又慌又急,就要掙脫男人的懷抱。

    嚴一維用手撥著他的腰,將他逼回原處。

    「你想要做什麼?」

    他緊抵著後面的牆,摸到牆角。

    黑暗裡野獸的身影,又強壯又性感。

    「親你。」

    嚴一維圈住他的腰,微微用力,從下往上將他攏在懷裡,啄了他一口。

    因為力度不是很大,來得又快。以至於陸雪羽嚇了一跳,還沒嘗到什麼味道就沒了。

    「你又要亂來嗎?」

    房間裡黑影亂動,男人從容不迫地壓過來。

    他的掌心很熱,握著他的腰,貼身的溫度源源不斷地散發過來,讓陸雪羽整個人都熱了。

    空間一點點擠壓,距離一點點變近,他明明有機會逃走,卻兩腳像灌了鉛一樣,遲遲無法邁出那一步。

    「我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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