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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39:1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找。」燕臨淵咬著牙,聲線低沉:「他身上有繩子,你們又一直守在門外,他只能是從陽台呼救,引來了隔壁鄰居的幫忙,不是秋蟬這邊,就是隔壁的房間,你們去隔壁房的門口等著,一定能蹲到。」

    說完,燕臨淵起身往走廊的另一邊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七點。

    再過半個小時,和他約好的沈獨行就要來了,可他早就準備好的「大禮」跑了,大禮跑了,沈獨行和他約定好的事情恐怕也要翻車。

    燕臨淵煩躁的看向走廊的窗外。

    燕市的傍晚彩霞繽紛,已是八月底了,晚夏初秋的風不再那樣燥沉悶熱,透著一絲絲涼意,將天上的雲吹散又吹攏,雲捲雲舒間,燕臨淵閉了閉眼。

    他在想一會兒該如何說服沈獨行,沈獨行是隔壁市鹿城沈家的七少爺,沈家家大勢大,比燕家還強上三分,當初燕臨淵為了跟沈獨行搭上線花了不少心思。

    燕家內部本身就分為兩個派系,都被燕聽山和燕清竹給占去了,他年歲太小,在燕家已經很難找到追隨者了,燕臨淵為了上位,就只能往外部打關係。

    在外面這群人中,唯獨沈獨行有這個實力,而沈獨行要的東西也是最簡單,同時也是最難辦的。

    他要在燕氏找一個人。

    燕臨淵只知道這個人叫南梨,他靠著自己這些年在外打下的富二代圈子暗自托人打聽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人。

    眼見著一切都要成了,卻在緊要關頭出了岔子,燕臨淵現在整個人就像是踩在沈獨行的火山口上,不是沈獨行的火山先噴發,就是他先掉下去燒死。

    燕臨淵靠在牆上,拿出根煙叼在嘴裡,但也不抽,只是不斷地在想如果沈獨行和南梨這件事成不了,他還有什麼辦法能解除秋家和燕家的聯姻?

    ——

    在燕臨淵靠在牆邊望著夕陽嚼菸絲的時候,秋蟬跟南梨倆人在臥室裡面面相覷。

    「抓你的人,是我的...朋友。」秋蟬撓了撓頭髮,一臉愧疚的說:「他們現在都在樓里和小區里,我怕我們跑不出去。」

    是肯定跑不出去,燕臨淵篤定南梨走不出這棟樓,所以不止電梯,就連每個消防通道口都蹲了人。

    南梨反倒比秋蟬想的還要冷靜,他盤著腿坐在地上,點頭說:「我知道,不怪你,燕臨淵應該是我那個前男友的朋友,所以才會想把我綁過來,也因此,我才能碰上你。」

    怪不得南梨就在秋蟬隔壁,因為這裡都是燕臨淵的房子。

    「那現在怎麼辦?」秋蟬沒好意思問【你還報不報警】了,畢竟秋蟬現在作為燕臨淵的朋友,自認為自己矮了一截,所以和南梨說話的時候都顯得小心翼翼的。

    「我在這裡待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可以拜託你照顧我嗎?」南梨反倒比秋蟬更坦蕩,他有一種天生的純善溫軟的氣質,不同於秋蟬腦子少根筋的笨拙,而是願意相信別人是好人,所以在自己落難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會向對方請求幫助。

    秋蟬被南梨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眸看著的時候,瞬間感受到了【信任】與【責任】,他當即拍著胸脯保證說:「你放心,你人就留在我這裡,我絕對不會出賣你的。」

    南梨就沖秋蟬一笑,笑出來兩個小酒窩:「謝謝。」

    秋蟬果然說到做到,他跟南梨倆一起打遊戲、看電視,期間秋蟬還不斷地出門掃看一眼,外面的人還沒走。

    直到秋蟬最後一次掃看的時候,還看見燕臨淵旁邊多了個人。

    秋蟬偷偷拍下了一張照片,然後回了房間裡拿給南梨看。

    照片上的人與燕臨淵差不多的身高,但人顯得比燕臨淵陰鬱很多,靠在牆邊聽燕臨淵說話,半張側臉滿是冷銳。

    「唔。」南梨看了一眼照片,想了想,刪掉了,然後說:「就是他。」

    頓了頓,南梨又說:「放心,他找不到我就會走,他走之後,我也就能走了。」

    秋蟬的心才放下來些,期間他還抓緊時間給南梨推薦了幾個高贊知乎回答:

    【男人在外該如何保護自己】

    【急救一百零八法】

    【遇到搶劫犯該如何與其周旋】

    除此以外,秋蟬還給南梨推薦了很多淘寶上的防身寶貝,從防狼噴霧到小型匕首一應俱全。

    南梨最開始是驚訝,到最後只是笑,一雙眼笑成月牙。

    他是第一次看到秋蟬這樣的人,熱情且真誠,把所有擔憂與情緒都寫在臉上,不管身處什麼地方,秋蟬都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一種讓人心安的淳樸感。

    淳樸這兩個字,跟秋蟬這張臉實在是不搭。

    南梨想了一會兒,又換了一個詞——天真。

    當天晚上,秋蟬與南梨是在一張床上睡的,但第二天早上秋蟬醒的時候南梨就已經走了,南梨甚至都沒給秋蟬留下一個聯繫方式,當秋蟬頂著一個亂糟糟的雞窩頭醒來的時候,只看見了空蕩蕩的臥室。

    秋蟬幾乎疑心之前撞見南梨只不過是一場夢,但等秋蟬從臥室里出來,走到客廳里的時候,就知道不是夢了。

    因為燕臨淵就坐在沙發扶手旁邊的地上,腦袋靠著扶手,手裡拿著一根正在燃著的煙,而在燕臨淵的四周都是啤酒瓶子與菸頭,客廳的空氣中都透著一股子菸酒浸透了的酸臭味兒,而燕臨淵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很像是那種創業破產隨時跳樓的負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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