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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34:46 作者: 無儀寧死
第二天季隨雲沒出門,他給宋白做完早餐之後就又坐回了畫架前,專心致志地把自己那副畫的細節改了又改。
中午的時候來了人,是一個女人,她梳著一頭髒辮,眉釘很扎眼,上半身穿著桃粉色的短款小皮草,內里只一條短裙,隱約可見一尾金魚造型的腿環紋在過膝馬丁靴和短裙間隱約可見的大腿上。
「起晚了,你相信我其實挺想早點見到你的。」她輕輕打了個哈欠,只有眉眼間一點歲月沉澱下來的韻味說明著她已經不是很年輕的小姑娘了。
季隨雲沒說什麼,只點點頭,她自己挺隨意的去冰箱翻冷飲喝,瞧得出來兩個人是有點交情的。
「你要紋哪兒?弄個花腿還是花臂?」盧嘉魚笑著說:「等會兒上衣脫了給我看看還用補色嗎。」
「不用補色,也不是我紋。」季隨雲把畫稿拿給她看:「人在樓上。」
盧嘉魚還以為季隨雲是幫哪個朋友約的她,也沒多問,接過畫稿看了看,脫口而出道:「媽呀,紋這個?妖里妖氣的,太騷了吧。」
這時她自然看出這畫風是出自誰手:「你親自給畫的,你對象?該不會是視頻里那個小男孩兒吧?」
盧嘉魚自從跟周歸璨分手之後就不太過問季隨雲圈裡的事兒了,但季隨雲之前因為錄像鬧出的事情她總歸是聽說過幾分的,想想她都覺得離奇,季隨雲這狗脾氣竟然還能找到真愛。
「早點上去紋吧,估計要紋很久。」季隨雲沒多少閒聊的心思。
盧嘉魚挑眉點頭,把沉重的工具交到季隨雲手上讓他幫忙拎。
「紋哪兒?」
「胸口和肩膀。」
「……你這占有欲真挺強的,要不要再簽上您老的大名,那估計他後半輩子都找不到敢接手的下家了。」
季隨雲竟然對這一句明顯調侃的話思索了一會兒,隨後一本正經道:「我名字不好設計樣式,胡亂紋上也不好看,下次吧。」
盧嘉魚咂舌,邊聊著也就到了臥室門口。
季隨雲把臥室門擰開,聲音很溫柔的喊了聲:「寶貝,有人來了。」
盧嘉魚還沒來得及調笑季隨雲頭一次被她聽到的溫柔腔調,就被臥室里的場景驚到失聲。寬大的床上只有床沿一團小小的隆起,一個看起來至多十八九歲的男孩子抱膝靠在床頭,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那孩子尖細的下巴和脖子間存在感十足的細長鏈子。
她楞楞地轉頭看季隨雲,季隨雲卻徑直向宋白走過去:「乖,今天表現好了我就幫你把鏈子解開,過兩天帶你去我公司里玩。」
「季隨雲,你這是幹什麼?」盧嘉魚擰住眉:「你自己玩兒吧,紋身師不給不情願的人紋身。」
正規的紋身師工作時都不會給客人用麻藥,對於喜歡紋身的人來說,疼痛甘之如飴,對於不喜歡的人來說,簡直是酷刑,針扎般的痛苦往往持續幾個小時,更何況是鎖骨胸膛那麼敏感又單薄少肉的地方,就連謝小方被她戳小圖時都疼的哭天喊地鼻涕一把淚一把,更別說季隨雲要給這個單薄瘦弱的男孩子紋上一副那麼巨大的圖案。
宋白這時也抬起頭,他迷茫的看完盧嘉魚後看季隨雲,心頭後知後覺的勇上來巨大的恐懼:「誰紋身?我,我不紋……」
「你這麼白,紋上肯定很漂亮。」季隨雲輕聲哄他:「況且一個男孩子,紋身又不是稀罕事。」
「不!我不!我不要!」宋白吼道:「我是人,不是牲口!憑什麼要打上你給的標記?!」
盧嘉魚不想再看下去,轉身欲走。
「你走了我也能找到別人,只是可能沒你技術好,那就更疼了。」季隨雲把宋白的掙扎制止在懷裡,只對盧嘉魚說了一句。
「他不願意,我怎麼下針??這玩意兒扎錯了可沒法用橡皮擦掉!」盧嘉魚惱了:「你他媽不如先把他送醫院弄個全麻,然後再把我接進手術室。」
季隨雲似乎覺得她很聰明:「昨天醫生來我讓他留了鎮定劑。」
盧嘉魚的表情一時很精彩。
宋白盯著季隨雲,沒在哀求,他從歇斯底里到語氣平靜只用了短暫到病態的時間:「你要是想讓我活不下去,就隨你的意願可勁的糟蹋我。」
「你怎麼會活不下去呢?我會一直看好你,看好你家人,看好陸伏成。」季隨雲摸摸宋白的臉:「我都說了,你是季叔叔的小寶貝。」
宋白牽起嘴角彎了彎:「所以你不打算放過我啊。是不是我如果掙扎的話你就要給我打針了?」
季隨雲沉默的點頭。
宋白垂著眼睛:「不用打針,我要親眼看著。」
盧嘉魚把季隨雲的圖紙用筆電修改成合適的尺寸拓印出來後輕輕向宋白走過去:「弟弟,我的技術很好的,不要擔心不漂亮。」
宋白哧了一聲,他鮮少對陌生人如此不客氣,而且還是一個對他表現出友善的陌生人:「你知道豬肉檢疫合格後戳在豬身上的紅色藍色的章嗎?你紋的再好看,對我來說也和那個章沒什麼區別。」這群人,全是季隨雲的幫凶,全部都是。
「你又不是豬。」季隨雲笑的眉眼彎彎:「阿白,把上衣脫了吧。」
宋白緩緩褪下了自己的上衣,過分單薄青澀的軀體甚至透出一些嶙峋的味道。
盧嘉魚將拓印好的圖案覆在宋白上身左側,寬度是由鎖骨到心臟,長度一直蔓延到肩後,完整的包裹住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