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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30:39 作者: 凌伊
    郁清灼的發抖更為明顯,在這件事上,他和梁松庭有很多心照不宣。

    他完全懂得梁松庭憤怒的那個點。因為如果換作郁清灼處在梁松庭的位置,他只會更加憤怒。

    郁清灼一開口就說對不起,梁松庭打斷了他。

    「我要點時間。」梁松庭說,「你不要道歉,你沒有錯。但我得先過我自己這一關。」

    曾經的梁松庭為郁清灼做過那麼多事,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戀人,深諳彼此的好惡。郁清灼卻可以不顧他的感受,執意地認為僅憑自己的判斷就能解決問題。這個真相讓梁松庭無法釋然。

    郁清灼不再說話了。

    又過了很久,也許十分鐘,二十分鐘,郁清灼沒有感到梁松庭的手臂鬆開。

    他輕輕地說,「庭哥,我好想回到六歲那年,第一次見你......」

    那已是整整二十三年前。

    可是,他們都回不去了。

    -

    第二天早上樑松庭先起來的,群里有人叫他們去吃早飯。梁松庭一隻手撐在枕頭邊,問清灼,「想起來嗎?還是我就把早飯端進房間等會兒你再吃。」

    郁清灼迷迷糊糊地說,「起來,我馬上起。」

    不出十分鐘,郁清灼洗了臉換好衣服,和梁松庭一起出了房間。

    他們去餐廳時其他人也都到了。從一幫朋友的視角,覺得這兩人和昨晚沒什麼兩樣,還是照樣打趣他們,非要梁松庭說說大床房的使用感受。

    梁松庭笑著應對,一如往常。

    因為早餐是自助式的,他自己還沒吃什麼,先幫郁清灼拿了合他口味的咖啡和蛋餅。

    只有郁清灼知道,梁松庭的眼神、語氣,和昨天以前都不一樣了。

    他們現在處在一種微妙的冷戰狀態。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言和。

    一頓早餐吃得很隨性,院子外面的陽光灑進來。深冬里這種天氣是奢侈的,費源提議飯後去山裡走走,眾人都同意。

    郁清灼喝完一小杯意式濃縮,照他的習慣還要喝點橙汁。

    梁松庭去給他拿橙汁,路白菲站在一旁接熱水泡茶。

    梁松庭隨口說了句,「下午我們就走了,明天我還要加班。」

    這話不是藉口,來之前他就和路白菲就說過,年末了事務所的工作很多,最近周末梁松庭能休一天都難得。

    路白菲看著出水口的熱水,淡淡說了句,「你跟郁清灼怎麼回事?」

    路白菲太有眼力見了。今早這兩人的貌合神離就他和祁嘉瞧出來不對勁。

    郁清灼一直時不時地去看梁松庭,但梁松庭幾乎不給郁清灼眼神,另一方面又在頻頻照顧他,給清灼拿咖啡拿早點什麼的。

    路白菲看不明白這兩人是怎麼了,索性直接問問。

    「是我什麼地方照顧不周嗎?還是昨晚去KTV沒安排好?」路白菲又問了一句。

    梁松庭說,「不關你的事。」頓了頓,他說,「我和清灼之間有些話說得不對付,我心裡有點堵。過幾天就好了。」

    路白菲先轉頭看了眼不遠處還在吃喝聊天的一幫朋友,郁清灼也沒有注意到這邊。

    路白菲輕聲一嘆,和梁松庭說,「好好的,松庭。就我一個外人的角度,也覺得你們太不容易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就甜了

    第44章 大半夜發什麼瘋

    梁松庭和郁清灼在周六下午離開溫泉會所,開車回了北京。

    比起來時的輕鬆愜意,回去的路上郁清灼多了幾分忐忑。他很怕梁松庭這一趟車直接把他送回還未搬家的那間小公寓裡。

    最近這半個月,郁清灼幾乎算是與梁松庭同居了。

    他們各自的房子地段都買得湊巧。郁清灼的新家距離建築事務所更近,而梁松庭的住址則靠近地鐵站,乘坐4號線可以直達國家圖書館那一站。

    不過交通便利什麼的都只是藉口,梁松庭想讓郁清灼住下,這比什麼理由都充分。

    半個月前的一天,北京暴雨。梁松庭去古籍研究所接郁清灼下班,沒再把他送回家。

    郁清灼至今記得那天傍晚梁松庭手扶方向盤說話時的神態。

    他的男朋友眉目俊朗且慵懶,以平常的語氣說出一句,「去我那裡住吧,換洗衣服給你準備好了。」

    郁清灼心裡忽然有無數煙火綻放。

    此前梁松庭說過,讓清灼準備換洗的衣物留在自己家裡。郁清灼始終有些顧慮,擔心自己真的拿去了是否顯得太冒失急切。

    後來的一周梁松庭沒再提過這件事,郁清灼也不曾主動。

    沒想到梁松庭卻在私下裡把一切生活用品都置辦好了,還到郁清灼喜歡的衣服品牌網站上下單了基礎款的T恤和毛衣,總之為他考慮得很周全。

    郁清灼這半個月裡樂不思蜀,連搬家都沒有勁頭,喬遷的時間一拖再拖。

    此時他坐在副駕,明顯地已有些昏昏欲睡,卻還強撐著精神看向窗外。

    梁松庭把暖氣調高了些,對他說,「你睡一個小時就到了。」

    郁清灼搖搖頭。

    梁松庭失笑,「硬撐著幹嘛呢?」

    郁清灼的視線轉回來,看向梁松庭,「我怕一覺醒來就到了自己家樓下,我得看著路。」

    語氣像是玩笑,但郁清灼和梁松庭臉上都沒有笑意。

    梁松庭仍然看著前方的路,眸色卻似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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