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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30:39 作者: 凌伊
郁清灼真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個,那天梁松庭當著前台的面讓他把外賣拎走,郁清灼以為他根本看不上自己做的這一切。
郁清灼跟著問了句,「之前送來的那些晚餐做得還行麼?」
郁清灼不會下廚,就挑選一些高檔餐廳下單,什麼菜貴他點什麼。給梁松庭花錢他太樂意了。
梁松庭說,「還行。」頓了頓,補了句,」以後別送了,別燒錢。「
如果梁松庭留在造詣吃外賣,多半是晚上加班有活。郁清灼送來的套餐里都是些蟲草湯,鮑魚乾貝湯一類大補的食材。太過了,梁松庭喝完都覺得上火。
郁清灼還想聊,梁松庭把一碟燒麥推到他跟前,再聊菜都涼了。
郁清灼乖乖吃了一顆燒麥,麵皮和肉粒在嘴裡被慢慢咀嚼著,同時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這樣的氣氛太好了,太平和了。
從昨晚到今早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他和梁松庭的關係忽然有了質的改變。郁清灼自己都有點懵。
他其實很想問問梁松庭昨晚的細節,又不敢問,怕碰,怕萬一碎了。
一頓飯消消停停地吃完,郁清灼沒有立刻就走,他問梁松庭下午還在家休息麼?
梁松庭挑眉看著他,郁清灼還是帶著點笑,說,「要是你不趕我走,我就陪你在家休息吧。兩個人也沒那麼無聊是不是。」
追人這幾個月下來,別的不敢說,臉皮的確是厚了。明明是自己想留下,硬是給說成了不想梁松庭一個人孤單。
梁松庭沒回答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拿了自己用過的碗筷往廚房裡去。郁清灼也跟著收拾餐具進了廚房。
不說話,不說話那就是默許了。
郁清灼這幾個月追人追得一顆心七上八下,實在難熬。進廚房時他雖然稍微低著頭,唇角的笑卻藏不住。
梁松庭瞥見了他眉目含笑的樣子,等擦乾了手上的水,經過他身邊時到底沒忍住,往他頭上揉了一把。
郁清灼偏頭任他揉,小扇子似的睫毛眨了眨,就說了句,「哥,輕點兒。」
-
這天郁清灼一直待到傍晚才從梁松庭家裡離開。
回國大半年了,這是他過得最踏實也最舒心的一個周末下午。
梁松庭在書房裡做事,郁清灼就在客廳里安安靜靜地看電影看書,後來困意上來了,還窩在沙發里打了個盹。直到梁松庭去廚房裡弄晚餐時,他聽著動靜醒過來了。
十月的北京,天暗得早了,醒來以後郁清灼靠在沙發里又回了回神,發覺自己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床毯子。
晚餐吃得比較簡單,就煮了點麵條,然後加熱了早上剩下的外賣。
梁松庭也沒拿他當外人,沒那麼講究客套,這讓郁清灼感覺更自在了。
梁松庭煮麵時郁清灼幫不上什麼忙,就站在廚房門邊看著梁松庭忙活。
會做家務的男人太帥了,郁清灼一直這麼覺得。煙火氣也藏不住那種低調含蓄的性感。
郁清灼一直盯著梁松庭,一秒都不想錯過。
梁松庭也不說什麼,行動自若地洗菜煮菜拌麵,由著郁清灼看。
從上午開始,這種和睦的氣氛一直持續下來,郁清灼在梁松庭這裡待了一個白天,心裡也漸漸有點底了。
晚飯以後他沒再多留,隔天是周一,他們兩人都要上班。
郁清灼去臥室換上了洗乾淨的衣服,梁松庭送他到門口。清灼站在樓道里,一手扶著門,垂眸沉默了幾秒,然後問梁松庭,「庭哥,我忍一天了一直沒敢問,昨晚我們發生什麼了嗎?」
郁清灼依稀想起來了一些片段,不連貫也不完整。他還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讓梁松庭變得緩和了。那麼之後他或許可以繼續按照這個路子來。
梁松庭還能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麼,站在門裡邊,淡淡說了句,「你讓我打你一頓。」
這句話郁清灼真記不得了,昨晚記憶最薄弱的部分就是他躺在床上以後。
他很吃驚地問,「你打了嗎?」
梁松庭面不改色,說,「打了。」
這怎麼可能。
郁清灼上午換衣服的時候仔細檢查過,自己身上乾乾淨淨的什麼痕跡都沒有。
郁清灼嘆了口氣,笑說,「那看來下次還得找機會,讓你再揍我兩頓。」說著,他頓了下,定定地看著梁松庭,又問,「要是再揍兩頓,能和好麼?」
梁松庭說,「不行。」
郁清灼也不失望,昨晚他在情急之下說過梁松庭連條門縫都不給他留,那時候他的感覺才是又崩潰又絕望。
可是今天就完全不同了。不單是門縫,郁清灼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在這扇半掩的門裡進進出出了。
他點了點頭,正正經經地說,「知道了,那我再想想別的招。」
說完,他也不打算一直賴在門口說話了,擺了擺手,說了句「走了」,這就乾乾脆脆地轉身邁出去兩步。
梁松庭一抬手肘擋住了防盜門,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他,「郁清灼。」
郁清灼回頭看過來,梁松庭還是那種冷冷的口氣,說,「別瞎折騰,別給我整那些事。」
郁清灼先是愣了愣。梁松庭這樣的口氣,就這短短一句話,卻讓他感覺太熟悉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