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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30:39 作者: 凌伊
郁清灼進入駕駛座,沒有馬上系安全帶,他先把背包挪到身前,拉開拉鏈,從裡面取出一小束白玫瑰。
他是因為想要帶上這束花才背著背包去接機的。之所以沒把花拿在手裡,也是怕造成誤會。
梁松庭見他從包里取出那束比正常尺寸稍小些的白玫瑰,略感意外,挑了挑眉。
清灼把花遞過去,說了聲,「出差辛苦了,庭哥。」
梁松庭看著他,有那麼短暫的一兩秒,車內很安靜。然後是郁清灼笑了笑,他遞的花本來就沒到梁松庭跟前,只是稍微越過了中控台。
就在郁清灼想要轉身把花放到后座時,梁松庭伸手拿過那束花,放在了車窗前面。
可能是這個接花的動作給了郁清灼一點鼓勵,等他開車上了機場高速,看著時間也不早了,試探著問梁松庭,「快到飯點了,要不先找個地方吃晚飯,然後我送你回家吧?」
剛才造詣的一行人在機場裡取行李什麼的沒少耽誤時間,這會兒剛出機場已經下午五點了,開車進城還要一個多小時,郁清灼早就想到過這一點,昨晚提前訂了一間環境很好的餐廳,但他不知道梁松庭能不能答應,當下沒說別的。
梁松庭的態度比他想的要緩和些,一開口聲音有些懶倦,回了句,「你選個地方。」
郁清灼心裡有些雀躍,臉上還不敢太表露,又問梁松庭,「去吃胡家私房菜行嗎?離你的小區也不遠,吃了正好回家。」
梁松庭當即猜到他事先訂過座了,那間私房菜離他住的小區就兩個街區,很受食客歡迎,像在周日晚上這種用餐尖峰時段,不提前訂座說不定去了要等兩三個小時。
梁松庭沒多說什麼,給了兩個字,「去吧。」
郁清灼說「嗯」的時候,大約真是很開心,尾音都是上揚的。
梁松庭偏頭看了他一眼。
郁清灼嘴角噙著笑,鼻尖和唇珠的弧度都很漂亮,眼神也乾淨,實在不怎麼像一個快三十歲的人。
重新設定導航以後,他就專注地開車看著路,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梁松庭投來的視線,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了句,「要不睡會兒,庭哥?還有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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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庭的確是累,過去幾天他帶著團隊趕著拍攝進度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後續估計還要再去兩三次才能完成那棟老城區三層小樓的改建工程,回程的飛機上他也在工作,基本沒休息。
郁清灼把車開到私房菜後門的停車場,梁松庭已經睡了得有三四十分鐘了。
郁清灼沒捨得叫醒他,反正距離預訂的時間還有一刻鐘,他給車熄了火,就坐在一旁等著。
梁松庭很快醒了過來,發覺自己身上還搭了件衣服,他愣了一下,手裡攥了一把那件外套。
郁清灼正在回復趙仕銘的信息,瞧見梁松庭醒了,他快速輸入了幾個字把信息發出去,然後揣回手機,抬頭和梁松庭說,「我訂的包廂是七點,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說著,他側身靠近了梁松庭一點,伸手要把那件外套拿起來放回后座,沒想到被梁松庭突然捏住了臉。
郁清灼沒防著梁松庭這一下,一下愣住,但接著也沒反抗。
梁松庭剛睡醒,聲音很沉,「......怎麼現在變這麼懂事。」
知道怎麼和人應酬了,知道考慮梁松庭的感受了,知道買了花還知道要藏起來注意影響,知道預定餐廳還知道要選離家近的地方,知道給睡著的梁松庭搭件衣服,知道得太多太多了。
多到不像曾經的那個人。
清灼給他捏得有點痛,先是沒吭聲,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只能含糊了一句,「我要是還以前那樣,都不好意思回來了。」
說著,停頓了幾秒,叫了聲「庭哥」,又說,「我知道你不習慣,我從前太折騰了。」
梁松庭還是扣著他的臉,郁清灼說的每個字都能從手指的握力處感覺到牙齒的咬合。
郁清灼抬眸去看梁松庭,梁松庭垂眼與他對視,捏著他的手也鬆開了。
郁清灼仍然保持著剛才那樣坐得比較低的姿勢。他本來不想說的,因為人還沒追到手,感情的投入到底有沒有那種火候,那得看梁松庭的意思,郁清灼自己說了不算。
但這一瞬間,郁清灼還是想讓梁松庭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
他們之間認識太多年了,前面那二十年都是梁松庭單方面做得多,而郁清灼覺得理所當然坐享其成。
現在郁清灼只希望自己還能彌補那麼多年的虧欠。
他把搭在梁松庭身上的外套拿開,卷了一下扔到后座,然後坐好了,看著梁松庭說,「再說對不起沒意思了,庭哥你也不會想聽。我說句真心話吧,不管你信不信。」
「我想寵寵你。」
「不問結果的那種。」
「我以前可能沒做過,但我可以學,應該能越做越好。我不是對誰都這樣,就對你而已。所以庭哥你放寬心,我不從你這裡要什麼,不會再跟你用心眼兒。你就心安理得的受著,到什麼時候你真覺得煩了,那就這樣......」
郁清灼說到這裡,伸手去帶了一下樑松庭的手,「你就推開我,我自己知道識趣走開的。」
說話的同時,他也使了些勁,要讓梁松庭的手推到自己身上。
然而梁松庭反應很快,沒等郁清灼真的發力,他一把握住清灼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