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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30:39 作者: 凌伊
    郁清灼反覆聽了幾遍語音,可是他人在地鐵上,當下不方便說什麼。

    等他出了地鐵站台,回家還要走一條街,邊走就邊給梁松庭撥了個電話。

    梁松庭接起來,清灼叫了聲「庭哥」,又問他,還在事務所嗎?

    梁松庭頓了頓,說,沒,在你家這兒。

    雖然梁松庭指派了一個第三方監理入場盯著裝修進度,但是每隔一天他還是要去實地看看,確保不出什麼紕漏。

    郁清灼拿著電話,聽著梁松庭說「在你家這兒」,男人沉穩的語氣通過聽筒傳入,短短几個字就把郁清灼心裡的情緒一下撩撥起來了。

    清灼沒忍住,吐了口氣,脫口而出,「你這麼賢惠……你說我當初怎麼會錯過你的。」

    梁松庭此時正站在由客臥改建的工作室里,檢查雙層降噪門窗的安裝是否合乎規範。郁清灼突如其來一句誇他「賢惠」,梁松庭一愣,差點給氣笑了,說,「郁清灼,好好說話。」

    郁清灼在手機那頭也低低笑了一聲,又問梁松庭,「你什麼時候從廣州回來?」

    梁松庭說頭次錄影需要五六天左右,返程的機票還沒訂。

    郁清灼跟著就說,「那你確定了回程的時間和我說一聲。」

    梁松庭知道他要幹嘛,一開始沒接他的話。郁清灼也不因此受挫,又道,「到時候我來機場接你,下周我不忙。」

    現在他們倆的關係就是這樣,郁清灼不會追得那麼緊,不會總往人跟前湊,但也會找著合適的時機,讓梁松庭覺得吃個飯、接個機其實無妨,畢竟都是小事。

    如果梁松庭真的不情願,完全可以不給郁清灼靠近的機會,但既然已經開始設計裝修那套房子了,兩人就總要保持聯繫的。

    後來梁松庭鬆了口,說,「等訂了票再說吧。」

    郁清灼的聲音聽起來帶了淡淡笑意,說,「好,過兩天我再問問你。」

    -

    梁松庭出差的這一周,正好是德仕拍賣行舉行秋拍會的日子。

    拍賣會一共三天時間,古代字畫專場的拍賣被安排在了周六下午。郁清灼對其中的幾件拍品有些興趣,也想看看現場出來的成交價,於是從趙仕銘那裡要到了入場邀請卡,當天也去了一趟。

    下午的兩場拍賣結束以後,晚間還有個酒會,郁清灼的本意是看完拍賣就走的,奈何給趙仕銘叫住了不能脫身,只好和他一同赴了酒會。

    當晚在場的賓客不多,請來的大都是些已經拍賣成交的高淨值客戶。郁清灼入場沒多久,剛從吧檯端了杯氣泡水,就隔著兩撥聊天的人群看見了路白菲和祁嘉。

    他們兩人都站在露台上,祁嘉正和一個搞傳媒的大佬聊著,一隻手隨意地搭在露台欄杆上,指間燃著一根煙。而路白菲站在離他稍遠些的地方,郁清灼瞧見他的時候,他正把用過的手機揣回西裝內袋裡。

    路白菲一抬眸,正好與幾米開外的郁清灼對上了視線。他也不顯得多驚訝,衝著郁清灼稍微點了點頭。

    郁清灼猶豫了下,還是繞過人群走了過去。

    上回去清吧給梁松庭送生日禮物,路白菲算是幫他解過圍的,郁清灼怎麼著也該說聲謝謝。

    路白菲一直是挺有修養的一個人,郁清灼和他不深不淺地聊了幾句,他回應得都很溫和。後來聊天的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向了梁松庭。也是郁清灼一時沒忍住,他與梁松庭有差不多半個月沒見了,心裡想的都是對方,一和路白菲聊上就總不免想說說梁松庭的事。另外他也想從路白菲這裡了解一些過去幾年梁松庭的情況,於是旁敲側擊地問了問。

    路白菲在繼承家族藥企之前,是個很有名的音樂人,當初也是因為搞創作的原因和梁松庭結識的。

    郁清灼自然而然地提到了梁松庭曾經駐唱過的那間酒吧,他在那裡也曾見過路白菲,一起拼桌喝過酒。

    沒想到路白菲聽了這一段,忽然皺了皺眉。

    郁清灼挺敏銳的,見他神色不對,也不再往下說了。

    路白菲靠在大理石的護欄邊,抬眸看了他一眼,先是沉默了會兒,而後說,「你不知道嗎,梁松庭從那以後就沒唱過了。」

    郁清灼錯愕。一時還沒理解到路白菲的意思。

    從那以後?是什麼時候。

    路白菲的眼色倏忽冷了些,吐了口氣,又說,「你們分開以後他去了趟英國,應該是去找你吧。就從他回來以後,不管是我們朋友幾個去KTV,還是回到以前的酒吧喝酒,起鬨讓他來一首,我再沒聽過他開口唱過一個字。」

    第20章 庭哥,別忙太晚

    郁清灼的驕縱任性,大概就是在分手那件事上表現得最為淋漓盡致。

    梁松庭在戀愛時太慣著他了,幾乎是任他予取予求,也把他完全寵壞了。

    郁清灼在即將出國前的那一年裡,先後向梁松庭提了三次分手。每次都是聲淚俱下地要分開,去意決絕,說一些毫無轉圜餘地的話,字字句句都剜在梁松庭心口上。

    兩個人之間若是沒有愛了,分開也就罷了,各自都可以另尋新歡,但他們不是這種情況。梁松庭當然也沒辦法接受郁清灼這麼草率的分手。

    當時兩家長輩的事鬧得挺出格的,郁清灼剛二十出頭,人年輕、麵皮也薄,自己消化不了的情緒就都轉而發泄在梁松庭身上。分手好像成了他手裡的一件傷人利器,專挑著梁松庭最柔軟的地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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