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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30:39 作者: 凌伊
    那隻錦盒在提袋裡若隱若現的,梁松庭不用猜都知道裡頭的東西價值不菲。他不會平白無故收下這件禮,更不會給郁清灼任何錯誤的信號。

    郁清灼提著禮物的手還那麼抬著,這時候他也有點跟梁松庭槓上了。

    他輕笑了聲,然後低著聲問,「你怕什麼呢梁松庭?」

    「我又不會吃人,我送的東西也不燙手。」

    「你那些朋友一個個草木皆兵的,怎麼?是擔心我有本事跟你舊情復燃麼?」

    郁清灼已經丟臉丟得滿不在乎了。

    他本來沒想要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他帶進來的這份禮物沒道理再原樣帶回去的。

    只要梁松庭當著眾人的面收下了,郁清灼與他之間就還有戲。

    有時候人和人的關係就是這樣的,絕地逢生。只要絲絲縷縷的線搭上了,就有機會織成一張大網。

    郁清灼從來沒有像今晚這麼倔過,他話說得咄咄逼人,有點激將的意思,然而梁松庭也不見惱,摸出打火機來動作熟練地給自己把煙點上了。

    曾經的郁清灼是可以輕易撩動他情緒的人,現在不會了。

    梁松庭深吸了一口尼古丁,隔著吐出的煙霧看著郁清灼。

    這張臉也曾是讓他很迷戀的,郁清灼絕對有讓人念念不忘的資本。梁松庭讀大學在酒吧里駐場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清灼常來捧場,被一群人簇擁著走進酒吧。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梁松庭仍能記得當年那個十八歲的青年美得有多張揚肆意。

    可是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梁松庭痛定思痛,不會再在一個人身上栽兩次。

    他兩指夾著香菸,突然向郁清灼伸過去。郁清灼猜不到他要做什麼,那簇燃燒的火頭離郁清灼的臉頰正越來越近。從梁松庭的視角,可能明顯地看到郁清灼的瞳仁縮了縮,然而他沒有躲。

    就在菸頭距離臉頰只剩兩三厘米時,梁松庭手腕一轉將香菸翻到了掌心內側,而後以手背拍了拍郁清灼的臉。

    他說,「郁清灼,你也有今天。」

    -

    你也有今天。

    這平平無奇的五個字卻產生了一種極強的摧毀力。

    梁松庭說完以後沒有馬上走人,他眼看著郁清灼的眼尾慢慢地熬紅了。一種近似懊悔的情緒從郁清灼眼底流露出來。

    這是梁松庭想看到的。儘管從他得知郁清灼回國直到今晚,並未聽對方親口說過類似對不起的話,但郁清灼此刻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梁松庭咬著煙走了,把郁清灼獨自留在原地。

    包廂里的其他人都在氣氛融洽地喝著酒聊著天,唯獨郁清灼待在這裡格格不入。

    梁松庭走到吧檯邊坐下,沈霖也坐到了他身邊。梁松庭的視線餘光瞥見郁清灼還沒走,像個被老師留堂罰站的小學生,在那邊獨自站著。

    又過了會兒,趙覓走過來吩咐酒保,讓調幾杯特質的雞尾酒用來划拳整蠱。這時候郁清灼從窗邊走了過來。

    他也不在乎沈霖和趙覓都在場,他將禮盒放在吧檯上,語氣得體地對梁松庭說,「我們喝一杯吧。喝完,我就走。」

    梁松庭側眸看了他一眼,說實話他沒想到郁清灼會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這一回梁松庭有了少許的沉默,沒有立即回應。

    趙覓站在吧檯裡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惡劣的點子,忽然敲著酒吧檯面沖郁清灼說,「喝酒可以喝啊,但不能喝普通的酒,太沒誠意了是不是。」說著,他摸出來一張白色的酒單拍在郁清灼面前,笑著說,「要喝就喝這上面的,你讓梁松庭給你指一款。」

    郁清灼起先還不太明白,等他掃視了一眼酒單上的那些名字,當即也懂了趙覓在玩什麼。

    這不是尋常的雞尾酒,這條單子全是些極香艷的酒名。什麼「高潮」、「叫床」之類的,都是讓人面紅心跳少兒不宜的詞。

    郁清灼從前也有和朋友玩得很大的時候,知道有些酒吧里會提供這種隱藏酒單。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是被指定喝酒的那一個。

    就在他稍有猶豫時,梁松庭從一旁把單子直接拿走了扔回給趙覓。這意思很明顯,他和郁清灼之間有什麼陳年舊事的另說,但不至於要到當眾羞辱人的程度。

    趙覓嘖嘖地接著單子,搖著頭說,「清灼都沒表態呢?你替人家決定什麼?」

    沈霖見狀,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出來玩就是圖個高興嘛,這個不挺有意思的。」

    郁清灼眼見著那張酒單又被趙覓遞了過來,在梁松庭再度阻攔之前,他主動伸手接住了。

    這上頭都是些四五十度的烈酒,郁清灼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住。他轉頭看著梁松庭,一直看進對方眼裡,在梁松庭稍微皺了皺眉的同時,清灼說,「庭哥,你指什麼我喝什麼。我喝完以後你把這件禮物收了,成麼?」

    作者有話說:

    沈霖不是現任,也沒睡過。

    這幾章埋了伏筆,後面會解釋小郁提分手的原因,他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是庭哥不知道的。

    根據讀者反饋之後的劇情很好看,別急著罵郁,多看幾章~

    第7章 言而有信

    喝一杯也行,甚至幾杯也罷,郁清灼橫豎是豁出去了。只要梁松庭接受生日禮物,他這趟就算沒白來。

    梁松庭是知道他不能喝酒的。郁清灼酒量不行,當年的酒品也爛得一批,一兩杯啤的他可能不成問題,要是一杯四五十度的烈性酒給他灌下去,估計他就得癱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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