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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4:19:58 作者: 乘酒興
    二人心照不宣,都沒繼續「言出必行」這個話題說下去。

    蕭元朔看著刻篆章的工具便已經開始皺眉了,不成想魚鬆落分明是都知道要用來幹什麼的。

    他將東西擺放整齊之後,蕭元朔開口道:「好在這的桌子夠大。」

    「是。」魚鬆落道,「不然孤就沒法向你展示了。」

    蕭元朔莫名想到了書上讀過的求偶期的動物。

    也不知道魚鬆落知不知道自己和他們相當相似。

    只是他只會心裡這麼笑笑,不會說出來故意氣魚鬆落,這一點和魚鬆落大為不同。

    魚鬆落說:「孤想用毛筆,王妃可願意給孤研墨?」

    沒等到蕭元朔的回答,魚鬆落本是準備自己動手了,誰知道看到蕭元朔起身,分明是要為他研墨的意思。

    魚鬆落的視線立刻就亮了:「將軍,你人真不錯。」

    蕭元朔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把自己想嘲諷的話說出去。

    「你又皺眉了。」魚鬆落問他,「孤就這麼讓你不高興?」

    蕭元朔手上動作頓了頓,自己皺眉的神情分明消失得很快,可魚鬆落看見了。

    他一直在看著我?

    有這樣的疑惑,他朝魚鬆落看了過去,魚鬆落笑了笑:「怎麼了?將軍突然覺得,孤長得也還不錯?」

    蕭元朔沒理他,而是繼續研了墨。

    見他停手,魚鬆落才開口問他:「蕭元朔,你這麼多情詩,是抄給誰看的?」

    蕭元朔說:「總不是寫給你看的,大王放心便是了。」

    魚鬆落說:「你分明就不會給陸浮安看,可還是寫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無意義的事不是不能做的。」蕭元朔說,「大王不是天天都在做?」

    「孤跟著你就會高興啊,這不算無意義的。」魚鬆落說,「何況將軍還是一等一的美人,世間都不見得能夠找得出在相貌上面比得過將軍的人。」

    「少來了,魚鬆落。」蕭元朔說,「你自己生的也很好看,不必一再用相貌說事,來掩飾你真正想做的事。」

    「真正想做的事?」魚鬆落似乎十分感興趣,「將軍覺得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左右不過一統天下。」蕭元朔說,「天下等一位明主,我不信大王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從前確實是想的。」魚鬆落說,「但是眼下,孤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去做了。」

    此時,蕭元朔抬起了頭,向他看了過去:「是什麼?」

    魚鬆落笑著看他:「將軍,你是要孤自己說嗎?你當真不知道?」

    「大王的心思,我怎麼會知道。」十分含糊的回答。

    第22章 聞道長安似弈棋

    魚鬆落長了長口,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魚鬆落。」蕭元朔說,「你怎麼想不關我的事,你想的我不會如你所願。」

    語氣毫無波瀾,是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知道了。」魚鬆落無所謂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二人都沒說話,一陣沉默。

    魚鬆落自顧自地寫起了字,卻是寫了幾張都不滿意。

    他撕了三五張之後,蕭元朔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大王不必精益求精,隨意便可。」

    魚鬆落卻是十分固執:「不行。」

    難得見他專注,蕭元朔端起茶盞的動作頓了頓。

    魚鬆落好不容易將字寫完,卻一直躲著蕭元朔,不願意給他看了。

    蕭元朔:「大王真是……」

    魚鬆落瞪了他一眼,不似怒,反似嬌嗔,蕭元朔笑了起來。

    這樣的他與平日示人的形象是不一樣的。

    比起高高在上的大王形象,這樣的魚鬆落更像是個人。

    專注刻章的魚鬆落沒再同他多說什麼,他眼神十分專注,不見半點玩笑,像是很在意自己手上的東西。

    蕭元朔突然在想:他是獨獨對要給我的東西如此用心,還是對什麼都是一樣的態度?

    蕭元朔搖了搖頭,將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了腦海之中。

    看著魚鬆落手上動作未停,蕭元朔便拿了本典籍看了起來。

    蕭元朔一下子想到了那本被魚鬆落隨意扔著的籍冊。

    他所關注的,到底都是什麼?

    蕭元朔向來覺得人既然付出,就都是為了回報的,可魚鬆落所作所為,就像是他根本無所求一樣。

    他如此浪費時間,只是因為宮中無聊?

    看似野心不小、征伐四方,卻因為魏國送了個質子來就停下了。

    魚鬆落行事向來讓旁人摸不清楚,沒人知道這位梁王所求到底是什麼,他做一切都像是只憑自己的心意一樣。

    蕭元朔懶得去猜他,摒棄旁人對魚鬆落的評價以及自己對他抱有的固有看法。

    魚鬆落就像是真的……喜歡他一樣。

    先前魚鬆落寫字不過是為了將紙覆蓋到玉石上,正式開始刻制之後,魚鬆落的神情比先前還要專注。

    蕭元朔支頤看他,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好奇與試探。

    但是魚鬆落並不同往昔一樣,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蕭元朔平白覺得有些受挫,他打量了一圈之後發現書房並沒放置銅鏡。

    他心道:罷了,我又不會不好看,左右不過是魚鬆落眼下有了別的樂趣,被分散了注意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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