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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3:04:56 作者: 清清晚
而後面的馬車也沒有倒下,被一隻纖細的手穩穩扶住了。
車夫坐在上面,看著扶住馬車的小姑娘,身上紅衣被風吹得翩然紛飛,小手緊緊抓著斷裂的車轅,她的目光卻望向街道中間的一人一騎。
少年坐在馬上,手中大刀未收,奇蹟般地將馬兒漸漸安撫住,騎到街道一側停下來。
士兵們紛紛上前查看情況,幫著李驕扶住馬車,馬夫安然無恙走下馬車,不住地朝李驕道謝。
李驕道了句沒事,目光始終落在街邊,直到瞧見阿堯從馬上下來,馬匹被士兵接過,他卻四處找尋著什麼,直到對上她的視線,他才停住不動了。
看著少年遙遙朝她點下頭,李驕這才放下心來。
轉過頭,李驕看著街邊被扶起的老人,上前問道:「您還好嗎?可受傷了?」
老人家瞧上去五十多歲,滿頭青絲已成華發,鬍鬚亂糟糟的,身上也衣衫襤褸,沾了不少灰塵和灑在地上的白粥。
老人面色有些痛苦,揉著膝蓋擺擺手,看著面前的紅衣小姑娘,和正朝自己走過來的少年,抬手行禮道:「多謝二位出手相救,老朽拜謝二位。」
說著,老人就要跪下來,李驕和阿堯連忙上前把人扶住了。
李驕微笑著道:「您不必客氣,沒事就好。」
她看見白粥撒了一地,想去給老人再盛上一碗,腳步剛動,就被老人抓住了手腕。
阿堯看見,臉色一沉就要上前去,被李驕按住了。
「怎麼了,老人家?」
老人的目光落在李驕臉上,看了半晌,才開口道:「姑娘體內虛寒,寒氣頗盛,日後要注意調養,切勿不可貪涼。」
李驕頓時瞪大了眼睛:「您、您是大夫?」
老人點點頭:「老朽只是略通醫術,身上又無分文,只能以此報答一二。」
驀然間,他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和少年,神情嚴肅起來。
「日後若有機會,老朽定會報答二位今日的恩情,永生不忘。」
忽然間,遠處街道上傳來人聲和馬蹄聲,揚起了一片風沙。
城門外駛來幾匹馬,馬上的人都身穿軍服,腰間繫著佩刀佩劍,腳下穿著軍靴,在城門前翻身下馬,周圍士兵們紛紛上前行禮。
李驕看見了,和老人道了聲歉,讓身邊士兵好生照顧著,反手拉住身邊的少年。
「阿堯,跟我一起過去!」
他點點頭,見李驕快步朝著城門走去,他默默跟在李驕身後。
剛到近處,李驕就朝著最前面的人喊道:「父王!你巡查回來啦!」
為首的男子正和身邊的士兵說話,聽見聲音轉過身,看見李驕跑過來,男子立即笑開了,將手裡的馬鞭遞給身邊將士,張開手臂接住嬌小的人兒。
「驕驕,怎麼跑這裡來玩了?」
男子穿著玄色蟒紋軍服,面容剛毅威嚴,眼裡卻滿是慈愛,眼角鐫刻著幾分歲月的滄桑痕跡。
李驕不服氣地道:「女兒才不是來玩的,女兒是來幫忙布施的!」
男子笑得開懷,身邊的將士也笑著道:「王爺,屬下可看得一清二楚,驕陽剛才還拿著葉子,和那邊的小孩子玩呢!」
「白大哥,你怎麼一回來就欺負我!我幹活的事你不說,救人的事你也不說,非要說人家休息的時候!」
李驕抱著手臂,氣鼓鼓地撅著嘴,李玉珩有些意外:「剛才是你救的人?」
看著李驕點頭,李玉珩也笑著道:「驕驕是真的長大了。」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難民們,看著街邊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李玉珩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塞北大旱,莊稼顆粒無收,百姓們也流離失所,當真是流年不利。」
他看向身邊的將士:「白浩,難民安置的事,你去和老薑他們商量好,儘快定下來。」
「是。」
白浩低頭行禮,剛要轉身離開,又退了半步,眼睛微眯起來,看向她身後的少年。
「這是誰啊?」
李驕一聽,立即把身後的少年抓了過來,笑著說道:「這是阿堯,我新收的侍衛,剛才街上那匹發瘋的馬,就是他制服的!」
「侍衛?」
白浩看向李玉珩,果然見李玉珩負著手,眉頭皺了起來。
「你不是王府的人吧?」
李驕連忙解釋道:「他雖不是王府的人,但絕不是壞人,父王大可放心!」
「而且,阿堯身手很好的,剛才你們也都看到了!這幾日,阿戰還天天拉著他練劍呢!」
白浩打量了一番少年:「練劍?阿戰開始拿侍衛練手了?」
「哎呀不是,白大哥你別說話了……」
「胡鬧!」
李玉珩低斥了聲:「府里侍衛那麼多,之前讓你選侍衛,你一個也不要,非說不喜人跟著,怎麼如今不僅要了,還找個外人來做?」
李驕急得直跺腳,看了看身邊幾人,乾脆拉著李玉珩跑到一旁去了。
阿堯低著頭,耳邊隱隱傳來二人的低語聲,卻隔得太遠聽不真切,他不自覺攥緊了腰間的玉佩。
「你叫阿堯?」
耳邊傳來聲音,他抬起頭,見面前的年輕將士正盯著自己。
他點點頭:「是。」
白浩扯起嘴角:「我叫白浩,是玉家軍的將軍,也是王爺的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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