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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3:04:56 作者: 清清晚
    話音剛落,沉璧看見面前出現赤色軍靴,手中匕首還沒來得及刺出,手腕就被人輕而易舉地捏住,鼻尖忽然聞到一股異香。

    下一刻,匕首瞬間脫了力,墜落在地上。

    身子即將倒下時,尉遲淮上前接住了,他俯身抄起沉璧的膝彎,十分輕易地把人抱在懷裡,邁開長腿朝著城外走去。

    「你來善後吧,小丫頭。」

    城內風沙漸起,夾雜著雨雪再次落下。

    看著人影走出城門,踏過城門外地上守城士兵的屍骨,帶著血痕一步步離開。

    融冰收回目光,擦乾臉上的淚痕,上前撿起了地上沉璧的匕首。

    站起身時,她最後看了一眼蕭條破敗的城內,才轉身朝城外走去。

    第40章 死局

    「看見夫人了嗎?」

    宗桓衝進軍帳, 扯開帘子還沒看清人,就先朝著裡面喊道。

    余哲正負手站在屏風前,看著上面的地圖, 殷實坐在下面, 手裡正捧著茶杯吹氣。

    聽見聲音,二人一起看過來。

    「宗大人,出什麼事了?」

    殷實說完,看著宗桓按著腰間大刀, 大步走上前:「找不見夫人了,你們可曾見過?」

    二人對視一眼, 紛紛搖頭。

    余哲道:「我和殷大人自將軍帶人進城後,就不曾見過夫人了。」

    宗桓咬緊牙關,狠狠跺了下腳:「這下壞了。」

    殷實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再開口,軍帳外面驀然傳來行禮的聲音——

    「見過大都督。」

    軍帳被人掀開, 余哲和殷實連忙低頭行禮,宗桓也顧不上禮數,三兩步走上前, 朝著來人道:「都督,出事了, 夫人不見了。」

    季堯右手拿著馬鞭, 左手鬆松搭在腰間, 手腕上的白布被鮮血浸透, 似乎是手腕上的傷口迸裂了。

    他臉上還帶著血痕, 聽見這話腳步一頓, 皺起眉:「什麼?」

    「夫人本來在傷兵營里,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離開了, 傷兵營里的人說,看見夫人朝著城東去了,屬下帶人找了半天,也沒瞧見人影。」

    馬鞭立即被扔在桌上,余哲和殷實也沒來得及和季堯說句話,就看著人再次出了軍帳。

    一連三五日,季堯也未曾休息片刻,接連兩場硬戰下來,不僅是身上的大小傷口不少,他的臉色也有些發青,下巴上冒了胡茬,左手的傷口也一直在滲血。

    可是此時,他也都顧不上了。

    傷兵營里,士兵們看見一排身穿甲冑的將士走來,為首的人挺拔闊步,面容肅穆,眾人紛紛行禮道:「見過大都督。」

    季堯腳步沒停,直奔著營中一角走去。

    男孩身邊圍了不少士兵,此時一抬頭,看見大都督帶人朝自己走來,他想要起身行禮,卻忘了自己已經沒了一條腿。

    這時,一隻大手按住自己的肩膀,讓他坐回去,男孩抬起頭,怯生生喊了句:「大都督……」

    季堯蹲在他面前,看了眼他的傷腿,眼眸深沉不見光。

    「照顧你的人去哪兒了?」

    男孩聽完,指著營中一處,手指不自覺有些顫抖:「姐、姐姐去那邊了,她說去取藥,可是一直沒回來。」

    季堯看了眼他所指的方向,再次站起身,對身後的城中大夫道了句:「好生照顧著。」

    大夫早已嚇得面色慘白,連忙點著頭,看著一行士兵們再次離開了傷兵營。

    城中風沙漸起,雪花再次飄飄揚揚落下來。

    季堯腳步很快,朝著男孩所指的方向走去,宗桓帶人趕上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季堯站在一處街角,腳步停下沒動。

    宗桓跑過去,看見季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上一灘尚未乾涸的血跡上,滿是血的左手按著街邊的牆,指尖漸漸發白。

    半晌,季堯才蹲下身子,手指觸到地上黏膩冰冷的血時,指尖忽然不受控制地發抖,被他用力攥緊了。

    「大都督,這、這是……」

    宗桓心裡有些慌亂,見季堯沉著眼眸,看向自己:「城東大門,有無人防守?」

    宗桓一愣:「這、人應該都在城西了,城東怕是人手不多……」

    「走邊境,派人去追,馬上。」

    ……

    風雪漸濃,雪粒夾雜在風中,打在臉上時生硬的疼。

    山路上寂靜無聲,幾匹快馬拉著一輛馬車,快速奔馳在狹窄的路上,四周無所遮攔,枯死的樹木隨風搖擺著,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折斷。

    馬夫坐在馬上,用盡全力揮舞著手中的馬鞭,時不時朝著後方望去,看是否有人追上來。

    驀然間,馬兒傳來一聲嘶鳴,馬夫連忙拉緊韁繩,霎時間,幾枚羽箭插在其中一匹馬身上,馬車頓時失去控制,朝著一側的山路倒去。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馬夫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把大刀頓時落下,斬斷了馬車的橫樑,受傷的馬兒立即栽倒在地,連同馬夫一起摔落。

    馬夫剛抬起頭,就看見一柄大刀橫在肩頭,男子惡狠狠朝他罵道:「累死老子了,跑得真他娘的快!」

    馬車被幾個騎兵穩穩扶住,一個士兵爬進馬車裡面,很快又探頭喊道:「宗大人,夫人在裡面!」

    一聽這話,宗桓也顧不上馬夫,將刀收起來,三兩步上了馬車。

    掀開轎簾,一道嬌小的人影正靠在車壁上,垂著頭看不清神色,身上的衣裳滿是血跡,猶如一朵朵嬌艷奪目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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