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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3:04:56 作者: 清清晚
良娣低聲道:「探子說,那東西就在季堯的軍帳里,是宗桓副將親自拿去的。」
「軍帳?」
李景成皺起眉頭,似乎想了想,又點頭道:「也是,這種東西,他一定會放在身邊。」
他靠在座位上,眉目漸漸鬆開,目光落在身邊乖巧垂眸的良娣身上。
「今日表現得不錯。」
良娣被拉到他身邊,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脖頸,輕撫上白嫩的臉龐。
女人的脖頸細嫩,似玉一般光滑透亮,仿佛輕輕觸碰一下就會碎掉。
和那人如此相似。
忽然,李景成俯身親了上去,薄唇流連過女人的脖頸和下巴,最後,咬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良娣抓著他胸前的衣襟,輕聲喚道:「殿下……」
李景成反手捏住美人的臉,堵住她的嘴,將人按在馬車上,吻著瓷白的脖頸和鎖骨,一路朝下,扯開了礙事的領口。
良娣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著,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夜色降臨。
一輪明月掛在天際,溫潤的月色灑滿街道與屋檐,無聲無息地鋪上一層薄紗。
雲州城內的街道上已無行人,四處靜謐如斯。
兩側的商鋪都已經關門打烊,一時間,偌大的街道空曠無比,略顯蕭條。
驀然間,梆子聲在街道上突兀地響起。
城門口的士兵們正要關上城門,耳邊忽然傳來馬蹄聲,城內街道上駛來兩匹快馬,眨眼間從城門口奔出。
沙塵四溢,士兵們轉頭望去,瞧見遠處蔓延起一片煙塵,似是朝著城南飛去。
城南有一處荒山,白日裡人煙稀少,夜裡更是看不見人影。
兩匹馬駛到山腳下,紛紛停了下來。
沉璧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融冰。
「你在這等我。」
「殿下!」
融冰急忙下馬,攔住了沉璧:「殿下,您一個人去奴婢不放心,不如奴婢陪您吧。」
沉璧搖頭:「無事,你不要亂走,別讓他看見你。」
說完,也顧不上融冰是什麼神情,沉璧逕自轉身朝山頂走去,留下融冰一人在原地。
上山的路都是台階,並不險峻,很快就到了盡頭。
台階盡頭是一處沙地,放眼望去,四周空曠無垠,中間放著一張石桌、兩張石凳,再無其他擺設,看上去略為蕭條。
石桌前,一男子正手持白子,面前桌上擺放著一副棋盤。
聽見聲音,他側頭看向身後,聲音溫和淡雅。
「嬌嬌,過來,陪哥哥下盤棋。」
看著李景成單薄的背影,沉璧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李景成將黑子遞給她,嘴角噙著笑:「老規矩,輸了的人,要答應對方一件事。」
沉璧接過棋子,沒有說話,率先落下一枚。
她的棋術,是李景成親自教的。
那時候她剛進宮,整日被困在深宮之中,無所事事,十分不適應。
太后老人家雖然照顧她,但與她交流不多,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或者捧著書本,或者望著天空發呆。
後來,李景成每日都會找她,或陪她散步,或教她下棋。
沉璧雖然學東西快,但偏偏在棋道上不通,用李景成的話說,她天生不善謀算,這麼多年來,她從未贏過李景成。
這次亦然。
看著棋盤上的死局,李景成放下手中的棋子,淡笑著道:「嬌嬌,你輸了。」
沉璧正凝眉思考,聞聲抬起頭:「棋局尚未結束,怎就輸了?」
「黑子已入死局,你如何能贏?」
看著棋局上焦灼的黑白子,沉璧依舊攥著棋子:「但凡有一絲生機,就不該放棄,皇兄怎就斷言為死局?」
李景成逐漸收斂起笑容,眉心微蹙著:「嬌嬌,哥哥不會害你,你為何就是不信我?」
手中的黑子被攥緊,沉璧垂下眼眸:「皇兄想讓我信什麼?」
「並非是我讓你相信!而是事實如此,你為何就是看不清呢?!」
李景成放下棋子,走到沉璧面前蹲下,目光定定盯著她:「嬌嬌,哥哥這些年做了很多事,也算計了很多人,可樁樁件件都是為了東楚的江山社稷,所以,我從不曾悔過。」
「唯獨於你,我心中有愧。」
李景成攥著沉璧的肩膀,讓她看向自己:「自帶你回宮,我做了兩樁錯事。第一樁事,就是不該讓父皇將你封為公主。」
他眸光黯了黯:「若你不是東楚的公主,這天下的大江大河、綠水青山,都會是你的歸處,而不是被困在深宮之中,身陷桎梏。」
他盯著沉璧的眼睛,手指輕輕撫上她的眉眼:「第二樁事,就是不該讓你來北境。」
「嬌嬌,你和哥哥回去吧,哥哥給你換個身份,讓你不再受束縛,從今以後你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哥哥都會給你。」
「好不好?」
沉璧坐在原地,看著李景成的眼裡燃起星星點點的微弱光芒,她驀然扯起嘴角。
「我想做什麼,想要什麼……皇兄都會給我?」
見李景成點頭,沉璧的笑容卻越發苦澀:「我要你永不向北境起兵,你能做到嗎?」
瞬間,李景成眼裡的光芒消失了。
沉璧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永不傷害季堯,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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