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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3:04:56 作者: 清清晚
說完,祁風一把甩掉手裡的信,轉頭就走。
見季堯依舊沒什麼反應,沉璧連忙起身,喊道:「祁風大人!您先留步!!」
聽見沉璧的聲音,祁風腳步卻沒停下,一把掀開帘子走出軍帳。
門外,阿戰站在門口,聽到剛才裡面的對話,又看見祁風走出來,後面還跟著小跑的沉璧。
阿戰立即走上前,幫她把人攔下了。
沉璧忙道:「大人,您先別急,不如聽聽大都督怎麼說,許是他有難處呢……」
祁風頓時回過頭:「他有難處與我何干啊!什麼事他都自己做主了,要我們這些大臣有何用?!不如把這身官服還給他!!」
沉璧苦笑著,安慰他道:「大都督定不是故意瞞您的,您為了北境政務有多操勞,大都督和本宮都有目共睹,若不是您,北境也不會有今日繁榮之景。」
「再說,大都督做事一向穩重、思慮周全,雖然此舉冒險了些,但好在有驚無險,已是萬幸,日後還得是大人從旁輔佐,一同商議才是,怎能放大人您離開呢?」
沉璧這一番話,算是說到祁風的心坎里去了,祁風聽完之後,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抽出了腰間的扇子,扇得髮絲紛飛:「夫人是明白人,您也應該清楚東楚太子的脾性,知道在下所言並非危言聳聽!況且,大都督還和東楚太子過節頗深,這麼多年了,幾次都是……」
「祁風!」
話被人打斷,沉璧一回頭,發現季堯不知何時走出來,正站在二人身後。
季堯眼眸漆黑,沉沉落在祁風身上,像是警告一般。
阿戰瞧見了,在後面偷偷拽了下祁風的衣角,祁風依舊昂頭道:「怎麼,我說的不對?李景成是不是一直都想殺你?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了,到底什麼事情能讓你以身犯險,親自過去見他?!」
阿戰一聽這話,似乎明白過來什麼。
季堯沉著臉,半晌才抬起眼眸,目光卻不露痕跡地落在了沉璧身上。
而沉璧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祁風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沉璧的時候,也瞬間一愣。
「為了一個人,不得不去。」
沉璧正思考著李景成和季堯有什麼過節,乍一聽見季堯這話,她一抬起頭,卻發現男人已經轉過身去,重新走回軍帳里了。
祁風也不知怎的,轉眼變成了霜打的茄子,手裡的扇子也被收了起來。
他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地跟在季堯身後,走進了軍帳。
沉璧看得一頭霧水,剛要上前,卻被阿戰攔下了。
阿戰朝她比劃道:「讓他們聊吧,我帶你去那邊走走。」
沉璧看了一眼被放下的帳簾,雖然不放心,但是想到自己在場,有些話他們也不好說,於是點點頭,和阿戰一起離開了。
阿戰帶著沉璧去了旁邊的校場,校場上,宗桓正在點兵,準備去攔截東楚的隊伍。
沉璧站在校場門口,看著宗桓站在台上意氣風發,鏗鏘有力的聲音幾乎傳遍校場。
她還記得,那年她第一次來到邊境的軍營時,這位北境大都督的副將,彼時正窩在軍帳的床上,幾日也沒有進食,變得一蹶不振。
那時候,季堯剛死,軍里士氣低落,宗桓見到她來了,跪在床上哭得不成樣子。
宗桓哭著喊道,那晚季堯怎麼就偏偏將他留下了?為什麼自己就沒有跟著去?為什麼那麼多兄弟都死了,他還活著……
明明他才是跟在大都督身邊十年,最該護他周全、為他赴死的人。
沉璧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宗桓抖動的肩膀,直到他哭夠了,才一字一句地問他。
「如果那晚你在的話,你會做什麼?」
宗桓雙眼通紅,咬牙切齒地道:「我會將那些西域蠻子都殺了!」
沉璧淡淡地反問了句:「所以如今,你做不到了嗎?」
話音落下,宗桓跪在床上一動不動。
沉璧沒再管他,繼續去處理季堯出殯的事,第二日一大早,宗桓一身軍裝甲冑,來到她的軍帳報導。
經此一事,宗桓成了第一個將沉璧視作主帥的人,之後短短几個月,宗桓就比之前成熟穩重許多,但也很少能看到他的笑臉了。
「夫人,屬下這就出發啦!」
沉璧回過神,看見宗桓朝自己走過來,笑著和她打招呼。
宗桓看向旁邊的阿戰,按著他的肩膀:「好好保護夫人,自己也小心點。」
阿戰抱著劍,挑眉看著他,隨意比劃了下:「不用擔心。你別搞砸了。」
宗桓氣得捶了下他胸口,罵道:「這臭小子!」
沉璧默默看著二人打鬧,臨走時,對宗桓道了句:「保重。」
看著黑色的騎兵隊伍出發,飛揚的沙塵遮住視線,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沉璧總覺得心裡不安,思緒百轉,她忽然問了句:「阿戰,這軍營里……有沒有東楚人?」
阿戰想了一下,點點頭,伸出兩個手指。
「有兩個?」
沉璧的心頓時提起來:「是誰啊?」
阿戰似乎有些為難,不知道怎麼比劃,最後乾脆做了一個搖扇子的姿勢。
沉璧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祁風?」
阿戰點了點頭。
「那另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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