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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3:04:56 作者: 清清晚
    沉璧抬手揉了下眉心,緩緩走了出去。

    融冰連忙扶住她:「殿下,都怪奴婢,是奴婢一時不察……」

    話沒說完,就被沉璧抬手止住了。

    融冰一愣,順著沉璧的目光望過去,發現院子門口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人看見沉璧出來,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夫人。」

    沉璧微微皺起眉,儘管燈光昏暗,她還是認出了門口的人影。

    「宗大人?」

    宗桓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說道:「夫人,大都督有令,這幾日若夫人有事,或者要拾掇小花園,都可以交給屬下,夫人就……就暫時不要再出門了。」

    融冰一頭霧水地看著宗桓,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忽然,聽見沉璧冷笑了一聲。

    「看吧,他還是疑我。」

    就算她遣散了滿院的丫鬟小廝,老老實實地呆在院子裡一步不動,只要她的骨子裡流著東楚人的血,季堯就會懷疑她。

    畢竟,在如今的季堯眼中,她只是東楚來的和親公主。

    而不是他的妻子。

    第10章 驚雷

    沉璧被軟禁了三日。

    這三日,除了不能出院子,其他一切照舊。

    院子裡的丫鬟小廝照常打掃,姜媽媽依舊來匯報一些瑣事,就連她院子裡的小花園也沒停工。

    堂堂的北境大都督副將,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玉家軍猛將——宗桓宗大人,如今正赤著上身、扛著鋤頭,頂著炎熱的日頭,賣力地開墾著小花園。

    海棠樹下的陰涼里,沉璧坐在石凳上,撐著下巴看著宗桓。

    融冰倒了杯茶水,給宗桓送過去。

    宗桓笑著接過,轉頭朝著沉璧喊道:「夫人,這泥土都鋤得差不多了!您瞧瞧還有什麼要弄的?」

    沉璧坐著沒動,看都沒看一眼就說道:「再鋤一遍。」

    宗桓頓時被水嗆到,捧著杯子咳嗽了半天,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在看見沉璧的臉色後,還是收了回去,重新拿起身旁的鋤頭。

    融冰拿走他手裡的杯子,故意打趣他道:「宗大人平日在軍營待慣了,如今來做這種粗活,怕是手生了吧。」

    宗桓乾笑兩聲,伸手抹了把汗:「這點活算什麼……大都督走的時候特意囑咐屬下了,不管夫人讓屬下做什麼,屬下都得辦到!」

    沉璧正要拿起茶杯,聽見宗桓這話,手頓了一下,轉眼又若無其事地喝著茶。

    融冰看在眼裡,暗暗朝宗桓遞了個眼神,叫他別再提大都督。

    宗桓得了融冰的眼刀,無奈地聳了聳肩,繼續扛起鋤頭幹活,心想本就是這麼回事,他也沒說錯什麼啊。

    「夫人,許是這幾日大都督有事要忙,一時顧不上別的,您別多想。」

    融冰附身在沉璧耳邊,小聲勸道:「而且,姜媽媽早上也說了,您主動跟大都督低個頭,說幾句軟話,也就沒事了,又何必硬挺著較真,最後受苦的還是您自己。」

    沉璧盯著手裡的茶杯,苦笑一聲:「這不是服軟的事。」

    這幾日,她一直沒想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能讓季堯這一世的態度變化這麼多。

    上一世,季堯回府後一直和她相敬如賓,寫下合婚庚帖後更是親密。

    他始終縱容著自己,對自己寵溺又疼愛,除了最後臨出征前,他何曾對自己說過一句重話?

    如今重活一次,沒想到季堯的心思和態度都變得難以琢磨了,原先溫柔淡雅的人,竟然也變得如此冷漠疏離。

    她感覺有些難過。

    雖然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思來想去,她也只能歸結於是自己做了很多上一世沒做過的事,比如遣散了滿院的丫鬟小廝,又結識了趙濟老大夫,和季堯的接觸也變得多起來,才會影響到季堯的心態,甚至讓他懷疑自己。

    可是,換個角度想,既然她能改變這些事,是不是說明,她也可以改變季堯的命運?

    比如生死?

    比如意外。

    「夫人?夫人?」

    沉璧回過神,發現融冰正在喚她。

    融冰笑著指向小花園,宗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花園的牆下,正在一堆袋子裡翻找些什麼。

    「夫人,宗大人在選種子了,您都想種些什麼花呀?」

    看著院牆下的一排袋子,大大小小有十幾個,沉璧恍惚間愣了下:「種子?我沒派人買種子吧。」

    融冰笑得溫和:「您自然沒讓人買,這些都是大都督一大早命人送來的,說您喜歡就種著玩,送來好幾十種呢,您不去瞧瞧?」

    沉璧愣住了,她沒想到季堯竟然還派人來過。

    她走到牆下,看見大大小小的袋子裡全是種子,各式各樣五顏六色。

    宗桓翻了半天,翻出了一袋種子,十分寶貝地捧給沉璧看。

    「夫人您瞧!這花屬下聽人說過,說是一年只開一次,可金貴了!沒想到這種子這麼好看……」

    見宗桓愛不釋手地捧著,融冰也蹲下來,和宗桓一起研究起來:「還有花一年開一次?這瞧著……和一般的花也沒什麼區別啊?」

    「怎麼沒有,你再好好看看……」

    沉璧站在一旁,看著堆滿在牆下的袋子,忽然想起一件事。

    也是這年,一次季堯意外受了傷,昏迷了三日。

    她看著不忍心,於是讓他留在主院修養,由她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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