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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每月帳目該在下月初三四就來,不知如何現晚了幾日,兩人相見,各有些驚訝,張棐褚先捧著冊子躬身道:「姑娘是……遠遊歸來?」他記得下人幫著姚含焉轉商契等物時,說是原主家去了遠處。

    薛凌指了指他手上捧著的東西,笑道:「是啊,你來送帳目?怎還走到這來了。」到底自個兒與含焉是女眷處,舊時張棐褚送東西,只到外院著人通傳,這會沒個吱聲居然闖了進來。

    張棐褚忙解釋道:「非是在下不敬,姚主家交代送往裡,若她不在,就往亭中小侯。」

    薛凌還當這廝是欺人,聽了這話放下心來,道:「這樣,那你去等著,她往書房翻帳,怕不是還要一會。」

    張棐褚反不肯罷休,立於原處笑道:「姑娘好生豁達,連贏十手的運氣,說不來,就不來了,日進斗金的鋪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提醒薛凌:「您還掛著百十兩的帳在永盛呢,丟了可惜,哪日再去玩幾手?」

    薛凌笑道:「不了……我……」她想了一陣,道:「她去玩過嗎?」

    「誰?」

    「含焉,你的新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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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5章 常

    張棐褚略躬身,笑道:「不曾,她也進過幾回永盛,說是玩不來,也不學,不求那個運氣。」

    薛凌甚是滿意,忽而心生一念,指了指了不遠處涼亭,道:「這樣,你我也是故人,來了該待你一碗茶水,去坐,我喊人上茶來。」

    張棐褚笑道:「卻之不恭。」說罷往涼亭去。

    薛凌交代薛暝上了兩樣點心,自個兒也跟了過去,這時辰暑熱不算重,室外也坐得。

    茶來她殷勤替張棐褚添了一碗,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就要走了,你既喊她一聲主家,能否幫我替她找個安穩點的地方。

    我做主,將三分之二的永盛歸你,她只拿一,你保她世世代代,灑掃也好,帳房也好,由得什麼活計,給她一生混個閒差,平安富貴到老,如何?」

    張棐褚手端了茶碗又放下,笑道:「姑娘抬舉,我如何能保得她一生平安富貴。」他放眼天際浮云:「你看這京中內外,四野九州,哪個不是朝愁夕,夜愁晝,我若能應伱,何須你做主說永盛歸誰?」

    薛凌怏怏,笑道:「也是啊,那……」

    張棐褚看回來,復端了碗,往薛凌面前輕推以示恭敬,道:「好說,財帛動人心,姑娘若真許我,這樣,我保證,我張棐褚在一日,便護她一日平安富貴,你看如何。」

    薛凌忙道:「如此甚好,感激不盡。」她趕緊端了碗,也與張棐褚敬過,道:「承蒙照顧了。」

    張棐褚笑飲了茶水,道:「是承蒙姑娘大方,說句不應當的話,永盛一年進項,像姚主家那樣的婦人,買上百十來個不成問題。」

    薛凌飲茶未反駁,含焉未有婚配,但曾……的確是個婦人身,張棐褚如此說不算冒犯。

    另外她雖懂帳目,卻撐不起人情來往。若是自個死在西北,壑園與李敬思處還有一絲舊情可念。然自個兒是主動離京,這兩處,定不會在將她放在心上。

    沒了依仗,含焉自身是守不住永盛,反而懷璧其罪。

    這種境況,張棐褚不知李敬思處,卻是能輕而易舉的看出來壑園門道,聞說薛凌託付,立馬明白過來,所以言辭犀利,倒也說的是事實。

    不過,他笑道:「姑娘放心,我還是更喜歡姚主家多些。」

    薛凌抬眼,有些不信,她還在想著有什麼完全法子制衡此人,單憑良心,風險太高了點。

    張棐褚道:」可能是這流年不利,我這短短几年,主家換了三四個。

    那麼多主家,也只有她,完全沒有上桌的心思。

    不上桌的人,好養,一年到頭,千百兩胭脂水粉爾,她不與我爭,我何必冒險與她爭,你說是不是。」

    薛凌悶聲道:「還真是。」笑笑又道:「真是,既然這樣,我稍後就安排人把這事兒給辦了,等我走了,你就接她去。你說的不錯,她好養。」

    張棐褚逗趣般道:「那姑娘,你那帳上銀子,當真不要啦。」

    薛凌「吭」聲擱了茶碗,坦蕩道:「不要了,我是過路途徑那,隨手爭了幾局,又不是和旁人一樣,真為了幾兩碎銀。」

    張棐褚哈哈大笑:「這也就是姑娘贏了些掛在那要走,若是你輸了記帳在那,豈能想走就走。」

    「我非要走,你能如何?」

    「多的是人追帳,哪裡就需要我如何?」他頓了頓,又道:」我還是提醒姑娘,我就沒見過,上了桌子還能半道兒退下去的。

    輸了走不了,贏了,人家也不會輕易放你走。」

    薛凌無謂揚頭:「我非要走,你能如何?」

    張棐褚拱手討饒,笑道:」走走走,我當然希望姑娘莫回。那百十兩的銀子不是小數,且容我中飽私囊,買幾斤好酒來。

    如何,你捨得辛辛苦苦賺來的,白白便宜我這個他人手?」

    薛凌「哼」了聲,嗤道:」那就都便宜你,我連永盛都看不上,你來與我說什麼百十兩,都給你。

    我這一去,不知哪年哪月要迴轉京中,給我看見含焉有恙,你連本帶利,要全吐出來。」

    張棐褚復飲茶一口,玩笑奉承道是「知姑娘手段,斷不敢作這種事來。」忽而話風一轉,嚴肅道:「若姑娘真要辦這事兒,那就走之前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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