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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薛凌看著她,嗤笑著點了頭,佯作抱怨:「我來投奔王上,你們叫我哄小孩。」
唐澗咧嘴道:「什么小孩大孩,看你年歲也大不到哪去,今天還好了些,昨天見著半月沒吃飯樣,怎麼回事你。」
碗中粥水將盡,薛凌丟了勺子,仍是揚了揚手,道:「剛才不是說過,傷著了」。說罷起了身,連著將桌上紙張拿起,叫了薛暝往外。
唐澗一併隨著出了門,又叮囑了薛凌些許細節,正好借著說話的功夫,她偏頭繞著院裡齊清霏走。那位與陳澤霍知兩人比比劃劃,聽見唐澗喊也沒往這邊看,算是順利出了院。
唐澗轉身說要去忙別的,薛凌揮手,沒說半個字要留來。城頭不急,多的是閒人,沈元州要她自個兒去調兵,目的作何,昭然若揭,犯不上與人廢話。
揚了揚眉,將那紙印信收好,打起精神道:「走。」點兵這事兒以前還真沒幹過,不過無妨,叫個人而已。
她一挺了身,走路飛快。寧城校場有十來處,最近的當屬北一,但城中有戰事,北一肯定要隨時待命支援城牆上,去了討不了好,北二也過於近了些,東南一最合適。
行出官宅,馬樁處拴七八匹馬通體赤紅,身上鞍配一應俱全,旁兒一架子上掛了長弓箭矢若干。
薛暝要去牽馬,薛凌道:「等等。」說罷自往架子處拿了弓和幾支箭矢,又往架子一側翻開個布袋,挑挑揀揀一陣,掏了什麼東西出來往箭矢上戳。
隨後才背弓上馬,喊薛暝:「跟著我」,說罷快馬一鞭往東南校場去,她以前當真不曾往寧城練兵處看過,只城中地形頗熟,全然不會找不著地方。
有令在身,百無禁忌,城裡本無幾個百姓,大早上的街上更是空無一人,兩匹馬橫衝直撞,片刻即到校場處。
此地空曠,練兵的軍長遠遠見薛凌縱馬而來,尚有三五丈遠,薛凌側身搭弓,半掛在馬上,弦驚鏑鳴,直往校場立鼓去。
清音未歇,鼓聲又起,人馬奔到軍長跟前,薛凌未勒馬,攜弓抬腳翻身丟韁一氣呵成,直直立於方正前,昂首轉身,笑看在場負責操練的幾個軍長,薛暝此時方「吁」聲停馬,跳下來一併站到了身前。
她那匹馬長嘶跑出老遠,才讓一卒子牽住了韁繩。
這幾天城中兵來馬去,軍長算得高官,來往見得都是熟面孔,突兒冒出薛凌來,從未見過,看其方才身手,不像無名之輩。
其中一人拄著長槍,上前一步,道:「來者何人,鳴鏑何事。」
薛凌笑看了眼旁兒戰鼓,軍中章程,傳令必有鳴鏑示警,這東西又分鐵銅骨木,其音色各不相同,聽聲即知大概。熟人來未必需要,但她來肯定是要按規矩辦事。
有了這麼一出,犯不上多解釋,薛凌抬手一抖,將卷著的印信伸展開來,揚與軍長道:」薛凌,奉令調兵,請爾點卯一官,立刻隨我出城。
違者,殺,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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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常
她話音不重,自成餘威,文紙雪白,硃批鮮紅,懸於纏著灰色布條的手間,像副水墨。
那人打量著伸手接了令文,看過之後遞給旁邊人,抱拳見禮道:「得令,兄台如何稱呼。」
「無官位,你喊我薛凌即可。」
那人未見疑慮,也未識得這名字有何不一樣,笑喊了聲「薛兄稍後。」方才鏑音濁而沉,用的是木鏑,且點卯數隻得一官,也就是只得些許小事需要處理,不必太過緊張。
薛凌稍頷首,笑道:「還請儘快。」
人又問:「薛兄是新來的?看著面生。」
她點頭輕「嗯」一聲,目光轉到校場正中去,不欲多言。方陣里征衣俱同,長槍一樣,分不清……
她分不清昨日老婦長子是誰,也辨不出其麼兒何在。
薛凌既冷麵,那人不好再攀談,催促著點了人車與薛凌,道是「百夫長吳棟授命」。
薛凌收了東西,復回馬背上,帶著人順利往城南門。說來並無難處,只些許膽識罷了,換個沒見過陣仗的,瞧見烏泱泱一群人個個手執利刃,喊聲震天,腿都嚇軟,哪能鎮定自若鳴鏑。
她瞧不上這等試探,實則沈元州也有一定道理,是不是薛弋寒的兒子根本不甚要緊,要緊的是人能用。
霍知等人早已等候城門處,卻是沒來由多了駕馬車。薛凌上前指了指,道:「怎麼回事?」
霍知笑道:「陳澤實在行不得馬,特讓在下救個命,正好,齊將軍也進去了。」
薛凌將令信與他,道:「開城門。」
霍知拿著令信與守門的卒子看過,隨即有人拿著絞索將門縫開大了些,百餘人浩蕩往昌縣去。
因著有營兵行路,馬不好太快,馬車也走的慢,六七十里路跑馬多不過一個時辰,行兵卻要小半天。沈元州說晚間酉時末開門,時間給的不少,但也絕對不多。
薛凌嫌馬慢,一路沒什麼好臉色,陳澤在里樂不可支,摟著那豹子與齊清霏再三道是「騎馬不是人幹的活兒」。
如此日頭過半,一行人到了昌縣,有沈元州手諭,守門的不敢造次,直接放了人過去。
進到城裡,薛凌道是稍作修整,計時半刻,用過飯食,再行去裝糧。吳棟二十來歲貌,為人還算恭敬,得了話即令行兵原地待命。
城中更甚昨日空,轉了幾圈方尋著吃食,店家直喊「供不得那麼多軍爺,隔壁鋪子也還有兩間開張,不然分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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