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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旁的事拓跋銑一想就透,這事兒反讓他繞不過來,糾結道:「你是男是女,和他們識破你身份有和關係。」
薛凌沒再正視他,不耐道:「不管我如何接近沈元州,但薛凌這個身份,不可以和你站在一處,你別管這麼多,與我找兩套女子衣裳來。」
話落又撩簾走了去,拓跋銑坐在原處看著門口發了好一陣呆,方讓底下人去找幾套女子衣服早些送到薛凌帳子去。
他多少猜到些東西,薛凌是打算等沈元州死了,用薛弋寒之子的身份去聚兵。一個是披掛不足一年的反賊,一個是數代鎮守西北的忠良之後。
更重要的,到時候一個是死人,一個活的,剩下的人會選擇跟誰,還真是有點好選。
合著,自己回回給人做嫁衣?
他手指在凳子上敲了又敲,薛凌進自己帳後亦覺睡意全消,只說拓跋銑這蠢狗,分明有心陷害自個兒。
明日自己陣前一露臉,可就不好回去了。得虧是世人都知道薛弋寒只有個兒子,這兩年姑娘家面貌和男子裝扮……還是相去甚遠,斷無人能想到是同一人。
她抱怨未休,倒沒想拓跋銑這事兒還真無此意,他只隨意取了幾套男子衣袍來,既沒想著薛凌周全,也沒刻意讓她不周全。
唯有想將她手腳砍下來綁馬背是真的,至少手段差不離。
薛暝輕哄得兩句,又吹滅兩盞火,她才嘟囔著躺到了角落裡去,好像又嚷嚷了兩聲說熱,大夏天的墊什麼毛皮,一群子蠢狗。
薛暝抿嘴,無聲退出了簾外。頭頂星月亮的很,看天時,應該二更又多三更左右,早該歇了。
此地甚好,好就好在,一來了這,她的喜怒嗔痴都讓他覺得忍不住要笑。
這一夜睡的並不長久,五更時分,天邊已見旭光。有人來送衣衫,薛暝驚醒,稍有動靜,薛凌跟著也爭了眼。
再拿到手裡,確是女子羅裙,只還是胡人樣式,花紅柳綠艷麗,緊腰窄袖寬腳,正好不妨礙人拉弓。又多了一巾面紗擋臉,胡地風沙大,女子愛容顏,總是會遮著些。
薛凌換上轉得兩圈,稍有不滿,又覺也好,順手將那隻石榴簪子別在了頭上,與薛暝笑道:「紅紅火火。」
薛暝溫柔笑過不言,她豪情自起,將紗巾橫過鼻樑,挑眉道:「我沒上過戰場,今日也去看看。」
外頭號響,來不及等薛暝反應,薛凌忙揭了面紗提劍往外,見拓跋銑已點馬喊兵,各舉大刀鐵盾要走。
霍姓二人就在外等她,已是各自改了面貌,貼了鬍鬚等物,顯也是防著人日後認出來。另有倆胡人在此候著,道是馬匹兵刃都是備好的,薛凌且與他們去取即可。
薛凌依言跟上,不多時便與拓跋銑匯合,凜凜坐於馬上,行在隊伍前頭。
十里路轉瞬即到,平城也已煥然一新,城牆上旗幟迎風招展,三步一人手執長槍弓劍搭滿。
有人高喊:「賊子再進一步,刀劍無眼。」
拓跋銑轉臉與薛凌笑道:「來,你來。」
打了好幾日,叫陣已成了廢話。她從伸手摸出箭矢,搭弓要射城門上的瞭望塔。
箭未到,孟行兩眼一黑。原來魯文安如今坐陣一城,不能時時在守在城牆上,領兵上陣的,平日多是孟行。旁人未必能認出薛凌來,燒成灰他都認得。
即使薛凌輕紗掩面,數仗城牆之上,他仍一眼認出這女人就是殺了霍雲暘那個。
不等薛凌發弓,孟行對著旁邊匆匆交代幾句,匆匆下了城樓。然魯文安對霍雲暘死活沒多大興趣,早忘了魯落這麼號人。
聽孟行說是魯落在拓跋銑身旁,他在一堆自己十分不擅長的各種文書裡面抬頭,茫然問:
「哪個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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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章 洗胡沙
孟行咬牙道:「就是當日在寧城刀刎雲暘的那個,安伯,務必允我出城,我要親自去斬殺此人。」魯文安年歲長他許多,自入平城來,底下皆作如此稱呼。
聽孟行這麼說,魯問安稍微上了點心。倒不是為著與霍雲暘有什麼深情厚誼,只是當時胡人兵臨城下,寧城霍雲暘被刺身亡。
不管是什麼緣由,那人都不該在大敵當前暗殺三軍主帥。原與沈元州猜想,是不是皇帝派了人來。這會聽說是和拓跋銑站在一處,難不成……
孟行甚急,催道:「安伯,你放我出去吧,她既立在陣前,我大可牆頭叫陣,你若擔心有詐,不必開門,我隨繩索下去也可。」
魯文安尚有不信,道:「你可看清楚了,婦人一個,你說能在寧城殺了霍雲暘,已經難信,這會又跑到胡狗那頭……」
孟行急道:「我看的十分清楚,這女人在寧城三四天,好些人見過,袁歧也在城頭,安伯上去一問便知。」
旁邊霍慳搭話道:「有這種事,我且跟你去看看。」寧城事後,他雖被治罪,卻只丟了官身,反落了個闔家團圓,妻兒都來了此處。
也不敢再作當官兒的威,大半年兢兢業業,人瘦去了三分之一還有多,披掛殺敵不太現實,好歹能幫魯文安戳幾個章子。
戰事一起,老小送去了寧城,他無皇命,本不能離平城,事到如今,離與不離,也沒什麼差別了。還不如鐵心跟了沈元州,至少有希望落個好下場。
然他與霍家終有幾分血脈在,又兼今日地步皆因薛凌起,聽得孟行說正主來了,自是按耐不住要去一瞧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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