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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市面上能用的,基本都要被徵到軍中去,想搶是不能,唯有財帛動人眼換換,她不再勸,另道:「那剛剛問誰借的,我去換,總不好還沒走呢,白拿人家銀子。」
張二壯聽得男人說是「霍什麼」,隨後腳步聲遠。死亡還沒來,但疼痛開始鋪天蓋地的蔓延,他記起薛凌確是壑園那個小姑娘。
是對的,是對的,聲音是對的。一指就是這個聲音,十七八的姑娘家,未成人婦,一把清水嗓子,一聽就是個沒吃苦受罪的……沒吃苦受罪……
沒吃過苦,受過罪,該死的賤貨。
這些生來就錦衣玉食,大把銀錢的賤貨都該去死,早該綁了這賤貨賣給哪個殺豬的,要壑園花錢贖也行,早該喊人一起將她綁了。
她不去賭坊,自個兒怎麼會去啊。他要去抓刀,只伸了伸手爾。
薛暝將一張銀票遞與霍知,他笑與薛凌道:「姑娘好快的手腳,方才我還計量著要問薛兄每日拿三厘利錢來使呢,這可是要不著了。」說完才伸手要接
他一直關注著事情動態,瞧的清清楚楚,薛凌伸手貌若要接銀票,實則伸手抽了薛暝腰間佩刀,手未收,抬腳踢了那蠢貨手腕,隨即雙手握刀,差點將那人劈成兩半。
手腳之快不說,更重要的事,薛凌是斜劈,人臟器皆在腹部左右,這一刀下來,近乎所有臟器貫穿,遠比捅一刀致命。
霍家姑娘與白先生都著重提過薛姑娘出生於武將世家,但兩人完全沒說她身手如此之好,再瞧方才她貌若被那蠢狗制住,不免霍姓二人生了些看熱鬧的心。
現想,實不知那倒霉鬼怎麼回事,能來送人,必然是熟悉薛凌的,居然能做出拿刀挾持薛凌要錢的舉動來,明顯打鬥之間,全無招架餘力,躲都不會躲。
眼看著銀票要到霍知手上,薛凌「唰」一聲搶過,笑道:「這麼說來,倒不能還你了。」
霍知接了個空,驚訝看著薛凌得意揚了揚銀票,道:」原以為你借給我是情分,哪想到你是為著利息。
我有個伯伯說,人最怕所求落空,你沒求到利息,將來定要怨我。不若我先收著,每日按五分利算給你。
你何日來要,我何日予你。」
說罷將銀票捏做一團,與薛暝道:「給他記帳上,咱們在京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斷不能虧人一分一毫。」
而後仍是利落上了嗎,再側臉回看,張二壯躺在那已沒了生息。幾日來的壓抑隱忍,那柄刀總算從心上挪開了些。賭麼,願賭服輸。
她問薛暝:「要不要換身衣裳。」剛才應該是濺了些血。薛暝道是「無妨」,只從馬搭子裡取了個瓶罐往伸手倒了些什麼,應是掩蓋血腥氣。
壑園裡含焉泣不成聲,抱著箱子問:「她是這麼說?她當真說給我?」
底下人面無表情說確是上頭交代的話,若有萬一,這些東西都是姚姑娘傍身的東西。
含焉又哭鬧一回,她月月做著永盛賭坊的帳,無比清楚這所謂「傍身」的東西價值幾何。聽這交代,還以為薛凌要去死一樣。
張二壯,只是上頭一筆而已,甚至不值得管事的問問「怎麼今晚那隻肥羊沒來」。他本非鬼,無非是常日送薛凌來往,見的鬼太多了。
薛凌心滿意得揚手,喊眾人:「走!」她自先「駕」了一聲,薛暝周遂點了火把緊隨其後,再是霍姓兩兄弟,再是旁人,眾馬其奔。
天上有弦月,月彎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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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6章 洗胡沙
按腳程,這一行應該是要到壽陵處方歇腳,孰料得眾人跑馬約半個時辰後,進入一處山谷,谷道筆直延伸如黑暗裡,薛凌老遠就瞧見有一人影站在路中間。
此處別無岔道,百姓官家路唯此一條,她馬蹄未停,心中疑惑,一手扯了韁繩穩住身子,右手緩緩垂下,暗想不管是誰,單人爾,馬踏不中,她只需揚手,亦可斬人與馬下。
唯一值得上心的是,自己出城,也算樁秘事,所知者不多,怎麼會有人大半夜的守在這,不知暗中可有埋伏。
再近些,那人聽見馬蹄聲,赫然張開雙臂,妄圖攔住去路,大有不似不休的架勢,薛凌只看見是個男子身形,催馬愈快。
若是道路兩旁有人湧出來,哪怕絆住了馬腳,慣性也能將自己甩出很遠,不至於立時受制於人。占得分毫先機,便多些勝算。
她既沒停,身後浩浩蕩蕩皆是沒停,直到方寸之間,薛凌揚手示意身後勒馬,自己亦將馬韁扯緊。
山谷之間,馬鳴回聲悠遠不散。霍姓二人相望一眼,心照不宣,今夜走的這路實在蹊蹺了些,個個都是不要命的,擺以一當十的譜兒。
薛暝不敢掉以輕心,凝神聽罷四周動靜,方催馬小走幾步與薛凌平齊,輕聲道:「有旁人,兩三而已,不足為慮。」說罷他朝著那人瞧去,大吃一驚。
竟然是,江府的小公爺。
大晚上,這二世孫子倒霉鬼不在府上好好吊命,荒郊野外來攔薛凌作甚。緩過神來又鬆了口氣,誰來壞事也不可能是這病秧子來壞事,多半是來傳話的。
他看薛凌,薛凌抬手,與身後眾人道:「爾等先行,我與國公府上的小少爺有些私事要說。」
霍姓二人方知站著的是江國公府上小兒子江玉璃,以前俱沒見過,也未細了解生平,然琉璃郎的名聲,京中大多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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