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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以沈伯清那個多疑的性子,必定要將自己扣下。但凡自己被人制住,想必蘇遠蘅頓時就能健步如飛。
原來沈府散開的下人又無聲圍攏了起來,沈伯清逼近兩步,看看蘇銀又看薛凌,半晌似兩不得罪,道:」小蘇大人的事,老夫當初是看在眼裡的,只那會他還神采奕奕,怎麼才出去……就……
這意思,豈不是叫我沈府滿門跟著一個來路不明的走?」
蘇銀像是有恃無恐,道:「這……這剛才事急,主家也沒交代旁的,只說是沈大人已經應了要走……」他反倒慌裡慌張看薛凌,越發令人可疑。
薛凌再不敢往下等,唯恐蘇銀說一堆屁話,當下縱身躍起就往沈伯清跟前湊。才見得她動,三倆個下人齊齊圍了過來。
沈伯清只見得幾個人影亂閃,不知被誰扯了一把,後退半步間已聽得兵刃相碰之聲響了三四下,站穩再看,地上跪著的那個蘇銀都竄到了牆角站著,而那「來路不明的老賊」居然在剎那間捏了個人在手,一柄尺余短劍橫在人脖子前,倒將他自個兒護了個嚴嚴實實。
沈伯清心中警鈴大作,未料得自己先前竟被騙了過去。幸而這小子世事不足,捏個下人在手有何用。
瞧屋子裡旁人皆是嚇的不輕,沈伯清自揮手先將妻兒遣自裡屋,這廂正要好好細問,薛凌一腳將那下人踢的老遠,收劍入袖,負手站著,輕蔑瞧了一眼牆角蘇銀,迴轉頭來看著沈伯清道:「媽的,蠢貨蠢到一屋了。」
沈伯清未被這話氣到,只好奇薛凌為何將手上人質扔了,對主家來說下人固然不足以成為掣肘,但好歹能擋兩下。
說來好笑,便是這小子是個賊,今夜言行,他倒有些許欣賞在懷,兩而夾雜,便多了片刻遲疑,沒立時令人將薛凌手腳砍下來再說。
卻見薛凌嫌惡「呸」了一聲,仍是大馬金刀仰臉問:「你走不走,蘇遠蘅沒膽來接你,怕不是他不敢帶你出去。我敢,有我在一時,保你沈家上下齊齊整整,若有違誓,不得好死。」
一旁蘇銀跳著腳道自家少爺屬實是病了,哪有薛少爺如此含血噴人的,又喊著「沈老……」,不知意欲說點什麼。
薛凌火從心頭起,一腳將個茶碗踢往蘇銀臉上,「坑次」一聲將話打斷,她續直呼其名喊:「沈伯清。」
沈伯清聽得一個「薛」,並未想起什麼,又覺是有些古怪,也顧不得薛凌無禮,看與蘇銀想繼續問。
然薛凌續道:」你信他還是信我,萬一蘇遠蘅昏了頭,雖說天子這攤水聽不到個響兒,可人家近啊,有道是遠水難解近渴,何必繞遠求你沈家。
我有兩樁秘事說與你聽,聽完之後,你要走要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懶得與一群蠢貨糾纏。」
沈伯清仍有戒備,看著她道:「那你說來聽聽。」
薛凌伸手指著蘇銀,卻是直視沈伯清道:」今夜蘇家前來,本是我逼的。蘇遠蘅是個什麼東西,焉能知道這等秘事。
我只所以不是孤身前來,無非是找不著與你相熟的引路,另來也是起個好心,想將蘇家與沈府特意綁牢實些。
現兒個蘇遠蘅不識抬舉,裝神弄鬼,你若信這蠢狗,且問他,沈元州為何殺了棱州刺史?」
蘇銀有心搶白,朝野皆知沈元州是以「貪墨軍需」的由子斬了那倒霉鬼,這麼大事,蘇家公私都是知道的,可薛凌既如此問,必然另有蹊蹺。
他見薛凌言之鑿鑿,已知今夜又要棋差一著,到底是蘇家不能玉石俱焚,只能裝病引沈伯清動手,但凡能將人扣住三四時辰……蘇家必能在置身事外的情況下兵不血刃。孰料得,原來棱州也和薛凌有牽扯。
蘇銀微嘆了聲氣,還是賠罪,只說蘇遠蘅是真暈過去了,哪有旁意。又連與沈伯清告罪,說是得了消息立馬往著沈府來,實無受人脅迫一說。
沈伯清不置可否,看與薛凌道:「那你說,我兒是為何?」
薛凌道:」是為著年初祭天大典上的一封急報,沈元州當時在京,祭天大典上,百官跪時,邊關八百里加急,說胡人擾城。
事後經查,當天來的文書,根本不是平城來的。而是往日空印,後寫內容。偽造之人,正是棱州刺史雷珥。
我說的,對也不對?」
沈伯清嘴角微彎,沒等他認,薛凌又道:」這算不了啥,雷珥的親信也未必不知道這事。
我要說的另一樁,就是當初霍雲暘身死,沈元州是無旨到的寧城,他之所以先到,是寧城有人去請他。
而霍雲暘也並非死於孟行等人之手!「她似在生怒,實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冷道:」我若是與沈家為敵,就憑這些事,皇帝早就將你一家老小捏在手裡了。如何,你走不走?」
沈伯清打量蘇銀數眼,終看與薛凌笑開來,溫聲贊道:」是了,你身後必是西北我兒身邊人。
走吧,是老夫耽誤久了,小先生多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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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 洗胡沙
聽得他說要走,蘇銀立時往近走了幾步,賠笑道:「沒鬧出誤會就好,我家主人實是動不得,稍後兩位大人一瞧便知。」
沈伯清渾然換了臉色,笑道:「不妨不妨,小蘇大人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難為他深夜還要為老夫家事奔波,大恩大德,沈家必然銘記於心。」
又瞧與薛凌道:「若是小先生一早說開,斷不至於這多誤會,老夫怠慢了,且在此處稍後,我們即刻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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