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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薛凌沉沉出了口氣,道:「就依著你們的,讓他回不來好了。」

    逸白道:「有姑娘這句話,倒還容易了,原還想著咱們前些日子費了老大功夫,非讓他回來不可呢。」

    樊濤道:「這怎麼又容易了,說了半個下午,不就是為著不容易。」

    薛凌沒說話,待幾人又爭過數句後道:「我這會想不出法子來,吵吵嚷嚷更沒個主意,你們該吃吃該喝喝,我回去一人待著想想。」

    說罷不等人答話,自起了身,又對著逸白道:「你們若商議出了結果,晚間來尋我就是。」

    逸白恭敬稱了聲「也好」,起身站著候薛凌離開,另三人見他如此,跟著站了身,待人走後,陳僚道:「這薛姑娘究竟是哪家姑娘,白兄怎就不能說個實處來。」

    逸白復落了坐,笑道:「霍家姑娘給的令,我哪敢亂揭了去,你們無端為難我。再說了,是哪家有何要緊來,且只論個好與不好來就是,何必問旁的。」

    王澤道:「好與不好是看不出來,聰明的很,她那消息倒是來的及時。雖然咱們猜到沈元州等不及了,但有個人報信還是好些。」

    樊濤坐下捋了捋衣襟,道:」我看白兄昨兒那句話就非常對。

    這姑娘,好就好在有心計,壞就壞在有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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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0章 洗胡沙

    這些碎語閒言,薛凌沒能入耳也不想入耳。出了院廊走至開闊處,抬頭見天邊斜陽半掛,染得周遭雲霞一片赤金,只一眼,又垂了頭匆匆往自己住處去。

    她走的急,薛暝當她是因著蘇遠蘅不喜,也沒多問,一併跟著步伐邁的快了些。不多時,含焉便見倆人腳下生風踩到院裡,臉上表情混若是被誰搶了幾百貫錢。

    今日天氣晴好,初夏傍晚最是舒適,原白日裡打理完活計,她跟兩三小丫鬟正鬧在興致處,陡然看薛凌如此,幾人皆噤了聲,丫鬟往旁兒稍站了幾步,只余含焉還在原處站得一站,迎上前道:「你怎麼了,看著怒氣沖沖的樣子。」話落又瞧了薛凌身後側薛暝一眼。

    薛凌見人到面前,跟著停了腳步,倒也未有過多不耐,只不如往常笑意,道:「無妨,多了幾樁煩心事而已。」

    含焉抿嘴淺笑過欲續問,又聽薛凌道:「壑園的帳本,可是子母本都在你手上?」

    含焉一愣,接手許久帳目,還是第一回 聽薛凌主動問起,當下唯恐是出了什麼亂子,忙正色道:「在是在的,不過,也不能說在我手上。總的數額來往倒是有一份在書房處,可具體明細是在白先生私房處擱著,我只能去那對帳,並不能帶出來。」

    話落又連忙道:「倒是那永盛的帳,大小都在我這擱著呢……」她看薛凌,試探道:「怎……麼了?」

    薛凌道:「無妨,你去拿過來吧,有哪些就拿哪些,沒有的,也不必再問逸白要了。」

    含焉見她說的鄭重,再沒追問,答應一聲,轉身往書房處去了。薛凌復抬步回了自己房裡,人窩在軟踏處,長長出了一口氣。

    薛暝站得片刻,輕聲道:「也不必如此為難。」

    薛凌扭了扭脖子,仿佛是方才寂靜困住她不得動彈,直到薛暝一絲話語,才勉強撕開個口子,供她探出頭來。

    她抬頭,瞧著薛暝笑,仍是一口長氣喘過,才道:「我不為難,我就是……」就是……她想了許久都找不到詞彙來形容,末了只得一句:「我就是累的很。」

    說罷強撐了力氣坐直,指著屏風外書桌處道:「走走走,坐著說。」

    薛暝退後兩步待人起來,同至書桌旁坐下,見薛凌拿了紙筆,念叨道:「我初去得還奇怪,怎麼人沒走,逸白就請我過去。現才算明了,是他們已經拿定了主意要將沈元州困死安城。因著我前些日子心心念念要將沈元州弄回來,他怕我不同意,特請我去看幾隻猢猻在那一唱一和。」

    薛暝垂頭未答話,卻是深以為然,過往薛凌確然偏執了些,從逸白的角度來說,貿貿然來提要把沈元州困在安城,確然請過去喝盞茶更高明些,甚至面上還算得對薛凌有恭維之意。

    偏偏是,聰明人多了些。逸白固然辦事圓滑,奈何薛凌通透遠甚常人,又格外瞧不上世故。一經想開來,哪有什麼好相與。

    薛暝站在那,面如靜水,心似滾油,一見薛凌皺眉,便完全想不得逸白屬實難辦,反百般咬牙認為薛凌受了天大委屈。既然她想沈元州回來,那這人就該振翅拍馬,即刻出現在京中。

    可惜這念頭純屬痴人說夢般荒謬,皇帝都詔不回沈元州,他要如何才能將沈元州隔空拎過來呢。

    幾句話間,薛凌已開了一硯墨,落筆字成,薛暝素知她習慣,只當寫的是個沈字,抬眼瞧去,竟是個陳。

    疑惑間又聽薛凌道:「去這一遭也好,別的就算了,這個陳僚,難保哪天要打交道,你去給我查查他的生平。」

    薛暝思緒還掛在沈元州身上沒轉過彎來,輕嗯了聲,聽著似小有不解。薛凌手指在紙上點了一點,道:「看他祖上何處,家中都還有哪些人,何時往汝藺做的官。」

    「嗯。」薛暝仍是簡短語氣助詞作了答話,薛凌又道:」霍家枝葉伸到西北,也不過是近三四年間的事。如果他是這幾年去的,就不必查的太細了,有個回復就成。

    我主要是猜,他遠隔京中千里萬里,對著霍雲婉如此死心塌地,多半是因為霍准死後,霍雲婉撈了他一把。討人情有人情,要把柄有把柄。「話到此處略頓,忽而語添鄙薄:」來來去去,都是這麼些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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