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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只記得……「她頓了頓,又飲得一口茶水,多了些正色在臉:」我非慈悲心腸,只是,濫傷人命總是有違天和,能少些,就少些,就當給我積點德。」
逸白含笑稱是,二人再沒多話。薛凌自拿著杯子沒放,逸白退後幾步轉身離了去,行至門口,恰與含焉撞個滿懷,不知是人剛好走到這裡,還是在門外已聽得許久。
逸白臉上一沉,看清人是含焉,忙掛了笑意道:「姚姑娘在外頭怎不直接進去。」
含焉抱著懷裡帳本,也是才瞧見撞著的是逸白,登時面有驚慌。自上回逸白著人強行將她扣留在房內,她便一直對此人心存畏懼,奈何薛凌跟逸白又是個常來常往,平日是能躲就躲,沒曾想這會天都快黑了,來送個帳本剛好撞上。
聽聞逸白髮問,只垂了頭遲疑著答:「我來。來送今日帳目,你們若有事商議,我稍後再來打擾。」
逸白往屋裡瞅了眼,又瞧著含焉笑:「怎麼你與薛姑娘還說上打擾了,這要是給她聽了去,不得怨小人挑撥兩位姑娘關係,趕緊進去吧。」說罷繞過含焉離了院。
含焉抱著帳本又猶豫片刻,輕手躡腳進了屋,剛好薛凌將杯子在桌上砸的哐當一聲,又嚇了她一跳,再不敢上前。
薛凌聽見人進來,抬眼見含焉臉上不妥,奇道:「怎麼了。」
含焉怯怯將帳本放在桌上,垂首輕道:「無事,只是我見了白先生,總……他……」躊蹴一陣,只道:「算了算了,這是今日帳目。」
薛凌並未追問,隨手拿了一冊就著身旁椅子坐下,亂翻了兩頁,隨口道:「看這支出盈餘,怎麼買的少了,花的銀子還多了。」
含焉道:「我也問過,他們說,南北都有戰事,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人賤糧貴,再過幾日,怕是貴的也買不著了。」
薛凌頓手,捏著那冊子呆了半晌,嗤的笑開,道:「無妨無妨,總也餓不著你我。」她像是刻意岔開話題,瞧著含焉道:「怎麼你與逸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含焉到底與她情分仍在,聽得發問,登時嗓子發酸,屈道:「那夜我想尋你,她們說你不在,我……我怕的緊……還是想去尋你……他們將我關在房裡,說是白先生交代哪也不許去。」
愈說愈急,她蹲下身子,與坐著的薛凌平齊,急急然問:「薛姑娘,咱們究竟……」話到此處,她又不敢看薛凌,躲躲閃閃,聲氣愈低:
「究竟是,在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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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章 不知春
在做什麼?薛凌將那冊帳目攥了又攥,許久後溫聲笑道:「回去啊。」
含焉奇怪的看著她,她輕描淡寫的解釋:「我在回平城,你又不是沒走過回家的路,還記得當初在鮮卑,咱們回大梁以前是如何收拾行囊的?」
薛凌笑笑,溫聲道:「我倒忘了,當時你是臨時跟我上路,不知我做了多久的準備。我先被人困在房裡,你看。」她伸出左手,任由衣袖往後滑了些,露出那一線醜陋舊疤。
含焉驚呼出聲,又聽薛凌道:」我先丟了只手,又去尋了頭狼,再騙得幾個人,花了小半月備馬,最後臨走的時候你也瞧見了,還砍了兩顆頭顱,才能把你拉上馬。
現今要回平城去,少不得又要花些時間收拾,你是瞧見我砍手呢,還是瞧見我殺人。」
含焉戰戰兢兢不敢答話,薛凌將帳本擱往一旁道:」算了算了,不與你說這些嚇人話。你且自在些,這園裡,根本沒人敢拿你如何。若是你自己不願,也大可告訴我,我替你另尋個好去處。
我救你一命,你幫我理了帳本,咱們扯平了,誰也不欠誰。」含焉縮手急呼吸一陣,扭頭起身出了門。薛凌手搭到帳本上,又坐了良久。
在做什麼?她哪知道在做什麼,她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夜色剛沉,壑園角門出了兩匹快馬,馬背上的人俱是一身黑衣,笠帽遮了面,快馬往開青方向去。
第二日晚間,人便通過軍機密道出現在垣定城內。壑園遣往黃承譽身邊的內應樊濤早在辰時中收到一隻信鴿,於城內一間酒肆守候多時。
寥寥數語後,雙方分開,當夜亥時末,黃承譽驚覺床邊有人,駭然睜眼,才發現是樊濤。虛驚一場,抹著頭上汗道:「樊兄何以深夜佇立於此。」
自樊濤入開青以來,便頗得黃承譽信任,畢竟當初是帶著昭淑太后給的手串去的。而後正是樊濤提議棄守開青,轉赴垣定,雖眼下被困,但好過在開青就慘敗而退。
故而黃承譽將其奉為上座,與此人同住一院,分房而睡爾。夜半更深,底下人打著瞌睡,晃眼瞧是樊濤,既不想多問,也沒那個膽多問,所以人順當站到了黃承譽床前。
樊濤強顏笑道:「非是良夜擾黃兄清夢,實乃垣定被困數日,在下難以入眠。」
黃承譽鬆了口氣,掀了被褥,起身穿鞋道:「難為樊兄夙興夜寐,你我坐著說吧。」
說話間二人自走到外屋桌前,喚來小廝續茶燃燈,寒暄兩句後黃承譽率先道:「兄可是有了良策,可退敵出城?」
樊濤蹙眉道:「算不得良策,倒確有一計。不過……」
他話未說完,黃承譽已是大喜,雙眼生光打斷道:「兄真大才,但說無妨。」
樊濤垂頭故作為難,片刻道:「說是一計,只白日裡接了一封書信,輾轉之後心驚不已,本想著明兒再說,又怕誤了時辰,特趕來與黃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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