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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然我那時還固執的認為薛宋案可查,既然蘇姈如知道我爹死於哪一日,必然是她知道些什麼,我豈能一走了之,當即又摸回了蘇府。
三年裡見多蘇府里光怪陸離,雖蘇姈如八面玲瓏,實則是用銀子問各路走狗討口殘羹剩飯。我口不擇言,說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爹的事。
她倒也不瞞著,告訴我宮裡皇后霍雲婉親口說的,我爹死於桃月二十。」
李敬思又是驚呼:「皇后?」
薛凌輕笑:「是她,霍準的女兒我既不相信這荒唐消息,更不肯信霍準的女兒會說實話,然蘇姈如有確切證據,我無可辯駁。」
聽她這般說,李敬思小有懷疑。若薛弋寒之死真那麼見不得光,估計相關獄卒會被清理乾淨。蘇姈如又不是重權之人,真有證據在手,薛凌早就那就拿出來了,若只是幾句話,紅口白牙,什麼編排不出來。
他道:「是什麼證據,能讓你這般深信不疑。」
薛凌寥寥數語,將蘇姈如買通守門獄卒的事說了一遍。和蘇姈如同樣的語氣問:「李大哥覺得,為何第二日過後,霍雲昇再也不和魏塱去看我爹了?」
此法算不得高明,甚至當年魏塱稍微謹慎些便能做的更穩妥。然天底下哪裡有不透風的牆,薛弋寒已死,真就要日日拉著霍雲昇再演,霍雲昇自個兒未必願意。
李敬思一想即透,冷汗在背無力承認:「那確然是……可能你爹死了。」
薛凌笑笑,沒與他爭執這個「可能」與否,接著說那些陳年事。她說她去了安城,因為知道皇帝和霍准矛盾日益加深。安城是沈家地,剛好可以造一個由子,讓魏塱與霍准撕一場。
只是沒想到,沈元州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幾方人投鼠忌器,最後竟然是共同將事情壓了下來。
這個插曲不值一提,她只輕微記起石亓這麼個人,蠢狗二字便概括了所有。在李敬思耳朵里,時間飛快來到了當年除夕。
薛凌道:「我從安城回來數日,見糧案之事被壓下,倒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李敬思道:「什麼道理?」
薛凌挑眉,慢條斯理道:」有四條狗,在大街上為一塊骨頭撕咬,咬的頭破血流。我以為,我走過去,就會有狗討好我讓我幫它,畢竟多個幫手,勝算更大。
實際不是這麼回事,他們一瞧我走過去,就齊齊停了手,先把骨頭藏起來,四隻一起來咬我。因為我是個外人,骨頭落在他們誰手裡都行,絕不能落在我手裡。」
李敬思聽得怪異,但勉強也能想透。又聞薛凌道:「所以,我想同時挑撥這四隻狗是絕不可能了。唯有自己先帶著個骨頭,一隻只引開,才能逐個打死。」
她笑笑,朝著李敬思道:」等有機會,李大哥一定要隨我去原子上走一遭,那裡春夏秋都有胡狼。這種畜生就是須得引起落單,不然凶的很。
可一旦他落單,比狗還不如。」
她自己不覺,又復先前那種令人厭惡的散漫,只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徐徐停停,說自己找不著骨頭,還好曾經在蘇府里看見些爛肉。京中清名最盛的禮官齊世言,竟然有過年少輕狂,在秦樓楚館裡日夜笙歌。
天地良心,齊世言也就失態過一兩回,全然稱不得日夜笙歌。然李敬思入朝時,齊世言一家已經樹倒猢猻散,是而他對齊世言了解不多。
再想想自個也沒少左擁右抱,聽薛凌語氣甚為鄙夷,一時訕訕笑道:「如此,怪不得……你做了齊府小姐。」
他以為是薛凌以此事為把柄威脅齊世言,還在想沒理由啊。這也就芝麻大個事,齊世言犯不著擔著掉腦袋的風險去幫薛凌。
疑惑間又聽薛凌道是京中翠羽樓乃蘇家產業,裡頭姑娘環肥燕瘦,齊世言是個貴客,他的貼身東西,誰捨得丟,她正是拿著那塊玉佩混進了齊府。
李敬思聽得一個混字,疑道:「你……你騙他的?」
薛凌僵笑在那,良久才酸澀道:「他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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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章 惡路岐
齊世言也是個老不死,這個老不死竟然哄著自己親熱喊了幾聲爹爹。她想著在齊府那些光景,一瞬間暗生憤恨,後悔沒讓齊清猗死在京中算了。
可想起齊清猗就難免要想起齊清霏,那個小姑娘總是真心實意喊過自己三姐姐的,溫情可愛,即便是個路人,也捨不得那個小姑娘受罪,何況數日相處……
這些亂七八糟的舊事說的再細,李敬思也無法聽出薛凌心裡眷戀。齊府裡頭,是她為數不多的安樂日子。
他只聽得原是齊世言自己想退,裝作不知,忍不住連呼了兩聲:「這齊大人也太深沉了些。」
薛凌抿著嘴角,淡淡道:」算不得深沉,只是我當時自傲罷了,還以為人盡被我騙了去。
先想想,齊世言宦海沉浮,還能在魏塱手底下苟活三年,若是連個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總不至於是魏塱對他一往情深。」
李敬思附和道:「這倒也有道理。」他偷眼看薛凌,對她這話十分不信。自他認識薛凌來,從來見她機關算盡,不大可能連齊世言這麼大紕漏都瞧不出來。
薛凌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在齊府,本是想查查當年無憂公主的事,須知齊世言正是禮官,送嫁之禮正是他職責所在。另來,他是無憂公主的親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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