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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含焉大喜,抬頭先道:「薛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薛凌抬手止住她話頭,道:「不過,我有旁的問你。」

    「嗯?」

    「你是信我?還是信旁人?」

    這問題奇怪的很,含焉先側目瞧了瞧薛瞑,才看著薛凌道:「我當然是信薛姑娘你的。」

    她當是薛凌為著方才那些話置氣,續道:「薛姑娘,便是你不去,我也知道你人極好的。只是,我想著。」

    「行了行了,你信我就成,等我回來再與你細說」。薛凌起身,仍是個不耐煩的抱怨:「一天天的,事兒多死了。」

    言罷匆匆離了席,又吆喝薛瞑快點。後者自是不顧吃沒吃完,緊趕著丟了東西去追薛凌。含焉瞧著兩人皆是著急忙慌,好笑的很。才咧了嘴,又記起蘇家事,趕緊撤了笑意去擦眼角。

    信不信的,根本不知道考慮為啥,這世上不信薛凌她信誰呢。倒是蘇夫人那麼好的人,說沒這就沒了。

    壑園大門也有好幾日沒開過,往來底下人出入都是走角門。難為薛凌今日開了個張,守門的小廝才聞得一縷新鮮空氣。

    路上行人也多了些,到底養家餬口都是需要外出。馬車吱吱呀呀到李府門前,看見是薛凌,下人一蹦三尺高迎上來道:「姑娘怎不遣個人通傳,也好派人去接,哪有壑園駕馬過來的理。」

    薛凌笑笑,一面往裡走一面寒暄道是知李大哥舊傷難耐,本該來多瞧瞧,也是京中亂鬨鬨的,不敢出門,不然早來了。

    下人跟著附和兩聲,也道天時不太平,又說天子腳下,大人守著,叫薛凌只管放心些。

    走到里院,下人告了個罪請薛凌稍後。不忘賠禮道:「非是小人怠慢,實乃大人正臥榻,姑娘進去,萬一……」

    他嘿嘿笑,話沒說完,進去不多時,跟著李敬思一起迎了出來,一副衣冠不整的樣子,確實像剛從床上爬起來。

    薛凌毫不避忌,上下打量兩眼,笑道:「李大哥這是怎麼了,日頭高照,你在床上躲懶。」

    李敬思並無羞赧,說起來,他在明縣時,還曾赤裸上身見過薛凌,又豈會因衣衫沒穿好而慚愧。只是薛凌貿貿然闖來,他終有手忙腳亂之感,尤其是自個兒本在裝病。

    原是前兩日宮裡來了皇帝口諭,說是讓李敬思有傷就先歇幾天,不必上朝。他拿不定主意,還是決定先順著皇帝,乾脆就整日趴在床上,吃喝拉撒都沒下地。聽見薛凌來了,才堪堪爬起來。

    李敬思道:「你來了,來的正好,我舊傷處疼癢難耐,都上不了朝了。」

    薛凌一聽即明,忙道:「怪不得,我說李大哥怎不去壑園找我,那趕緊回屋躺著吧,外頭風大。」

    話落幾步走上前,跟著李敬思一道兒進了屋。姑娘家不便入寢居,就在外廳坐下下人忙不迭搬了個軟塌來供李敬思靠著,比個懷胎九月的婦人還要講究。

    這廂茶還沒上,又一男子捧著個大藥碗急急衝進來,頭也沒抬喊:「來了來了,阿牛……」

    說著話才看見屋裡有人,目光在薛凌身上掃過一眼,沒拿她當回事,還是捧著碗衝到李敬思面前道:「藥來了要來了,快趁熱喝。」

    李敬思笑道:「郭大哥歇歇吧,怎勞你做這些事與我。」

    那姓郭的男子頗為爽朗,責道:「說的什麼話,快喝快喝,你都這樣了,我不來瞧著些,對的起你喊我一聲大哥嗎?」

    不等李敬思喝要,他忽然記起什麼似的偏頭,目光在薛凌身上狐疑盯了兩眼,奇道:「你是……你是……」

    話沒說完,薛凌也跟著記起來,她跟此人見過。李敬思還住在城郊處時,這人跟他住一起,貌似還拜了把兄弟,叫郭什麼。

    郭什麼她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這蠢狗拿著個爛饅頭啃的分外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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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9章 惡路岐

    兩人皆有一時錯愕,薛凌記得當時說自己是齊家姑娘,現兒個齊家三姑娘死在了江國公府,總不好說自個兒起死回生。

    她還在腹誹,李敬思已然反應過來,指了指薛凌,拉著郭池道:「這是壑園的薛姑娘,我與大哥說過的。」

    郭池似絲毫不疑有他,朗聲笑道:「哦,我是聽阿牛提起過你好多回,只是從來見過沒。」頓了頓又道:「看著面善的很。他調笑李敬思:」難怪你總往壑園去。」

    薛凌笑笑揪了縷頭髮在手裡,朝著李敬思仰臉道:」他又是誰,怎麼沒聽李大哥提起過。

    李敬思沒答,郭池先抱屈道:「阿牛居然從沒提起我?這般不地道。」說話間輕推了一掌,不知是李敬思裝的還是真的,一陣咳喘連連。

    郭池心慌不已,忙催著趕緊將藥喝了。薛凌不好干站著,也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勸了幾句。

    李敬思推辭不得,端起碗一飲而盡,三人各自熟絡了些。薛凌大大方方扯了把椅子坐下,作小女兒家驕縱嗔怪李敬思在家躲懶,閒話一陣便邀李敬思一起往蘇凔處走一遭。

    她是不懼被郭池瞧出來,大家不過一面之緣,世間眉眼相近之人多了去了。況當時在齊府明面上寄人籬下,穿戴行頭都簡單,現兒個有壑園打理,身上環佩瓊琚樣樣都是好的,氣度裝扮相去甚遠,有何值得憂慮?

    李敬思也是鎮定若常,這位大哥從來沒什麼心眼。便是真被拆穿了,哀求他兩句便罷。說起來,自個兒對薛凌的身份真是諱莫如深,好些次都是特意避著的,到了還是沒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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